远处隐约传来了嘈杂的喊叫声,看来拉米斯说得不错,刚才的枪声已经把附近的德军惊动了,他们正朝这边赶过来。
我向着西面一指,大声地说:“朝那边撤,只要跑上几百米,进入树林,就能把这些追兵全摆脱掉。”
“撤!”拉米斯大吼一声。听他这么一喊,大家都提足了劲撒腿就跑。跑了一截,我因为受左肩伤势的影响,手臂无法大力摆动,渐渐地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拉米斯一看我落后,马上跑到我身边,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我,扛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往前跑。
刚接近树林,我就听见有子弹飞过来的尖啸声,接着一颗子弹打在拉米斯身边的地上,爆起一蓬泥雪。抬头朝后面望去,只见从城里追出来的,除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外,还有两辆装甲车,正在向我们快速冲过来。
“快跑!快跑!再跑快点!”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大喊起来:“德军的装甲车上来了。”喊声刚落,密集的子弹扫了过来,打得四处泥雪乱飞,两名运气不好的战士一声不吭地倒在了雪地上。
刚跑进树林没多远,装甲车就追到了林边。车载机枪对着我们一阵猛扫,打得我们四周的树木断的断、折的折,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大家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夺路狂奔,深怕跑慢了就会倒在火力之下。
又在树林中跑了一段,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停了下来,分散隐蔽到树后,架好枪向装甲车射击,掩护我们继续后撤。
装甲车骤然遭到射击,车速慢了下来,机枪手调转枪口向负责掩护的战士射击,让正在逃命的我们得到了喘息之机。看到那几名战士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我连忙拍着拉米斯的肩膀,喊道:“停!快点停下来!”
拉米斯又向前跑了几步,躲到一棵大树后,这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我:“师长同志,什么事?”
我挣扎着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指着不远处正在交战的位置,说:“那几名战士很危险,我们应该过去帮他们,趁德军的步兵还没有过来,把装甲车干掉。”见到我俩停了下来,剩下的战士也没有再继续跑,都纷纷停住脚步,各自找地方隐蔽。
我们这边一开火,顿时引起了德军的注意,其中一辆装甲车的车载机枪马上调转枪口,向我们这边扫射。我旁边的一名战士从树后探出身来,抬起上了刺刀的步枪,正准备开枪,却不幸被子弹击中。他的身体晃了一晃,然后仰面倒在了雪地上。
我看到他的步枪丢在一旁,没有贸然地跑去捡枪,而是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见德军的机枪手没有注意到我这里,才猛冲过去,抓起地上的步枪,又就近躲到一棵树的后面。我手握步枪背靠着大树坐在地上,深吸了几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情况。见没有什么危险,我才趴在雪地上,架好步枪瞄准了装甲车上的机枪射手。
看见准星对准了射手,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被命中的射手被子弹的巨大冲击力直接从车上掀了下去。紧接着,另外一辆装甲车的射手也被战士们打掉了。看到威胁解除,我周围的战士马上爬起来,端着武器朝装甲车冲了过去。
最早停下来掩护的一名战士从隐蔽的地方跳出来,猛地将一个冒着青烟的手榴弹砸向了装甲车。手榴弹落在车身上的同时发生爆炸,硝烟和火光顿时把装甲车吞没了。
一名德国兵刚从冒烟的装甲车里逃出来,便被乱枪打倒。投弹的战士趁机上前,又把另外一颗手榴弹塞进了观察孔。低沉的爆炸声过后,曾经嚣张一时的装甲车如火炬般燃烧了起来。另外一辆车看见自己的同伴被炸毁,掉头就往树林外跑。
干掉了一辆德军的装甲车,我制止了战士们的追击行动。树林外至少有五六十个敌人,就凭我们几个去和他们较量,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拉米斯把大家召集起来,继续往树林中间退却。我又悄悄地清点了一次人数,居然只剩下了七个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看到这一切,我不禁担忧起来,后面那么多的德军紧追不舍,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能顺利地逃出去吗?
越怕什么还真来什么,正向前奔跑着,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我们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聆听。我身边的拉米斯听了一会儿,然后用肯定的口吻对我说:“是坦克和摩托车的声音,而且数量还不少,看来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