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詹姆斯是用俄语说得这番话,在他向埃莉诺进行翻译以前,我抢先问道:“埃莉诺,你现在随身带着武器吗?”
“当然,为了让大家安心,我如今只要出门都会随身携带武器。”埃莉诺继续对我说:“我跟着我丈夫的一位叫米勒的警卫员学会了如何与武器打交道,所以从此以后。只要是出门,我的身边都会带着一支手枪,尽管是一支没装子弹的手枪,但这样却能让大家更放心。”
罗斯福夫人是个健谈的人,只要我不打断她,她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下去,稍微察觉到我有想发言的迹象,她就会主动地停下来,询问我是否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闲谈了一会儿后,她拿起桌上的一盒骆驼香烟。朝我递过来,同时礼貌地问道:“丽达,你抽烟吗?”
我连忙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同时歉意地说:“对不起,埃莉诺,我从来不抽烟的。”
我本来以为埃莉诺会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谁知她却随手放在了桌上。这时,我听到詹姆斯小声地埋怨埃莉诺:“夫人,你不是最讨厌闻到烟味吗?就因为这一点,总统先生在你的面前时,也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抽烟。”
听完詹姆斯带着关怀的抱怨。埃莉诺笑着对他说:“亲爱的詹姆斯先生,虽然我根本不吸烟并且对吸烟的女人特别反感。但我后来发现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喜恶强加给别人。所以我努力克服了自己的反感。极力倡导在总统官邸晚饭后给夫人们也递上香烟的习惯。”
虽然我能听懂两人大部分的对话,但我还是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面带着笑容望着他们,同时心里对埃莉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等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后,我这才笑着说道:“埃莉诺,我听说你和我们的女狙击手柳德米拉之间有不错的交情。”
“是的,丽达,你说得很对。”埃莉诺爽快地承认了她和柳德米拉之间的友谊,还特别向我进行了说明:“我第一次见到柳德米拉的时候,问她:‘杀过多少敌人。’谁知她却回答我说:‘我不杀人,我杀的是法西斯。’
我愣了片刻后又问:‘那么你消灭了多少法西斯。’
当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说她击杀了309名法西斯时,全场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惊呆了。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次确认过一次,没错,还是309人。……”
“对了,奥夏宁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詹姆斯在翻译完埃莉诺的话以后,猛地问道:“我记得一两年前,你曾经在报纸上被称为‘女屠夫’,具体的细节我记不清楚了,但好像是一次性杀了几十名放下武器投降的德军官兵。您能给我们讲讲具体的情况吗?”
“詹姆斯先生,您的记忆力不错。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开始后,我的确曾指挥自己的部下枪杀了一批放下武器投降的德军俘虏,这件事还在西方的报纸上被大肆宣传过。”既然詹姆斯问到了我杀德军俘虏的事情,我便爽快地将自己在村里如何发现了卓拉被毁损的遗体,一时义愤填膺,所以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开枪命令的全过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我说一句,詹姆斯便翻译一句。埃莉诺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地听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她始终没有说话,但我却发现她听了一阵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放在桌上攥成拳头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等我终于讲完整件事情后,詹姆斯表情凝重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我存在您当时的地位,奥夏宁娜,我想我也会忍不住下达同样的命令。”
而埃莉诺却沉默了很久,最后才缓缓地说道:“丽达,你做得对,这些德国法西斯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算是上帝看到了,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我听了她话,随口说道:“是否原谅这帮刽子手,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我的话音刚落,忽然旁边传来了几下清晰可闻的掌声。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刚刚看到的那扇禁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无声地打开了,一名高大年轻英俊的保镖,推着一个轮椅,缓缓地走进了房间,轮椅上坐着的便是我曾经有一面之缘的罗斯福总统。
埃莉诺“啊”一声,便走过去从保镖的手里接过了推轮椅的工作,而我也不能托大地继续坐在座位上不动,也连忙站起身,冲着不远处的罗斯福微微鞠了一个躬,礼貌地说:“您好,总统先生。”
“不错,不错。奥夏宁娜,你刚刚的话说得真是棒极了。”罗斯福微笑着冲我颔首,在称赞我以后,又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是否原谅这帮刽子手,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对我说完这几句话以后,他又扭头对推着自己轮椅的妻子说,“亲爱的,下次你再发表演说时,就可以把奥夏宁娜将军的这几句话加进去,让我们的人民明白,不管是德国人、意大利人,还是日本人,我们和他们之间,都是你死我活的敌我关系,对这帮破坏人类和平的刽子手,是来不得半点仁慈的。”
埃莉诺听到罗斯福这么说,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着微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请坐吧,奥夏宁娜将军。”罗斯福见我还站在原地发呆,连忙招呼我说:“我们怎么能让客人站在我们的面前说话呢。请坐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