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战果,不管是我还是卡图科夫,都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因为我俩都知道,只要不遭到德军的远程重炮轰击,或者飞机的轰炸,这种新型坦克在战场上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打德军的坦克就和玩儿似的。
刚才坦克军的坦克排成战斗队形向前冲锋时,整个战斗简直乏善可陈。德军的坦克在后退时所打出的炮弹,只有少数命中了我军的坦克,结果不是被弹开。就是我军的坦克毫发未损,继续轰隆隆地朝前冲。而德军坦克只要被命中,情况好的,可以带着烟火继续艰难地行驶一段距离,然后里面的坦克手可以弃车逃命;运气差的,炮塔被直接掀翻了,里面的乘员顷刻间灰飞烟灭。
我正在用潜望镜看硝烟弥漫的战场,卡图科夫忽然叫我:“喂,丽达,快点过来,大将同志要和您通话。”
我连忙站直身体,走到了卡图科夫的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后,瓦图京问道:“情况怎么样?奥博扬前面没有德国人的坦克了吧?”
我不知道瓦图京为什么会这么问,连忙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旁边的卡图科夫。他张着嘴小声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向大将同志报告战况,他就要找你。”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我连忙回答说:“报告大将同志,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只有一些被击毁的坦克。”
“好样的,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可能是从集团军司令部那里,得知我派出了坦克军支援的事情,所以对我赞赏地说:“您的战士们也都是好样的,请向他们转达我的谢意。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别待在卡图科夫那里了。立即到我这儿来一趟。”
我放下电话,让波夫斯基留下等别雷上校他们,让他们听从卡图科夫的安排。在奥博扬外围部署新的防御阵地。然后自己坐上吉普车,急匆匆地赶往方面军司令部。
我走进方面军司令部时。一眼就看到瓦图京在靠近里间的门口打电话,他冲着话筒大声地喊:“什么?敌人的进攻被你们击退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舒米洛夫同志。要是您明天还能像今天这样不断地打退德军的进攻,德国人很快就没有力量向科罗恰发起进攻了。”
他放下电话,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我,立即兴高采烈地说:“奥夏宁娜同志,你来了!别站在这里了。快点到里面来吧。”说着就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屋里走。
走进里面这间屋子,我看到桌边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指挥员。我习惯性地瞥了一眼他的肩章,顿时把我吓了一跳,居然是元帅军衔。等我看清楚华西列夫斯基那张脸以后,慌忙挣脱了瓦图京的手,挺身立正敬礼:“您好,元帅同志,奥夏宁娜奉命……”说到这里,我不禁卡住了。不知该说“来到”好呢,还是说“报到”好呢?不过这两种说法似乎都不符合当前的情况,毕竟召我到方面军司令部来的是瓦图京而不是他。
“不要难为情。奥夏宁娜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客气地说道:“这几天你的部队打得不错啊,虽然德军表面占领了不少的地区,可他们的有生力量却遭到了大大地削弱。”
对于华西列夫斯基的夸奖,我谦虚地说:“元帅同志,由于敌我兵力悬殊,虽然我们消耗了他们不少的实力,但是要想将他们从我们的防区赶出来,可能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我知道我知道,奥夏宁娜同志。你所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华西列夫斯基大大咧咧地说道:“朱可夫元帅如今在北面指挥中央方面军的部队。和来自北面的德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虽然德军突破了第13集团军和第70集团军的结合部,但他们的攻势很快就被抑制住了。随着德军的有生力量被一点点地消耗掉。我们的反击也进入了倒计时。”
我心里默默地算下了一下时间,想起要等到九号盟军在西西里岛展开登陆进攻后,希特勒才会将曼斯坦因的部队抽调去抵抗盟军。在此之前,德军始终还是在不断地主动发起进攻,苏军要想在德军攻势凌厉的情况下实施反击,除了增加部队的伤亡外,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不过这事,我也就心里想想,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奥夏宁娜同志,你是怎么看的?”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瓦图京没头没脑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司令员同志,”我为了避免出现答非所问的情况,只好厚着脸皮反问道:“大将同志,您刚刚问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走神,我还特意地指着自己的耳朵说,“听了一天的炮声,耳朵有点不好使了。”
瓦图京和华西列夫斯基对视一眼,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元帅同志告诉你,说我们南线部队将在明天展开对德军的全面反击,想问问你的看法。”
瓦图京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心说连普罗霍洛夫卡的坦克大战都还没进行呢,你们就想发起反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等他说完后,我才字斟句酌地说:“大将同志,请恕我直言,目前对德军实施反击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因为他们的有生力量还没有遭到真正的削弱,我们在这种时候发起反击,不光会造成大量的伤亡,同时也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瓦图京听完后,没有表态,而是转过脸望着华西列夫斯基问道:“元帅同志,奥夏宁娜同志已说了她的看法,您的意思呢?”
我紧张地盯着华西列夫斯基,就好像一位正在等老师公布考试成绩的学生。虽然我的意见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是非常恰当的,可要是和一名高级指挥员公然唱反调,那性质就比较恶劣了。
华西列夫斯基低头想了想。然后慢吞吞地说:“从目前的态势看,德军的有生力量虽然遭到了虚弱,但他们的整体实力还很强大。这一点,从今天的战斗情况就能看出来。所以我同意丽达的看法。现在还不是对德军实施反击的良好时机。”
我听到华西列夫斯基在称呼我的时候,用上了我的小名,心里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特别是听他说赞同我的看法时,更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