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捧着话筒在发呆,基里洛夫走过来关切的问:“丽达,你怎么了?”
基里洛夫把我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我把听筒贴近耳边听了听,里面传来了一片盲音,瓦图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挂断了电话。我将话筒放在电话底座上,望着基里洛夫面无表情地说:“军事委员同志,瓦图京大将告诉我,说特拉夫金少校的侦察小分队所乘坐的那架飞机,在到达卢茨克之前,被敌人的防空炮火发现。如今方面军司令部已和执行任务的飞行员失去了联系,最坏的可能,就是特拉夫金他们以及因坠机而牺牲了。”
“啊,坠机了?”基里洛夫被我所说的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和我刚刚一样,用怀疑的口吻说道:“丽达,也许他们在飞机坠毁前,就成功跳伞了。之所以联系不上,可能是装在空降背包里的电台摔坏了,或者他们在降落后,还没找到背包,所以暂时不能给我们发报。”
“有这种可能。”对于特拉夫金他们失联这件事,我心里始终还抱着一丝幻想,于是我将通讯处长洛普霍夫讲到面前,吩咐他说:“少校同志,目前特拉夫金少校的侦察分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命令您用两部电台进行不间断地呼叫,一定要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上。”
“是,司令员同志。”洛普霍夫干脆地回答说:“我这就去安排。”
等洛普霍夫离开后,别济科夫担忧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今特拉夫金少校下落不明,我们该派谁去指挥侦察营呢?要知道,对日托米尔附近的侦察,可离不开他们啊。”
“必须要尽快安排侦察营的新任营长人选,”基里洛夫表情严肃地说道:“侦察营等于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只有通过他们,我们才能及时地了解德国人的一举一动。”
“司令员、军事委员,我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奇斯佳科夫慢吞吞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
“是谁啊,副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着急地问道。
“就是最近跟着司令员同志到处跑的警卫营长——巴斯曼诺夫少校。”奇斯佳科夫说出了自己的人选以后,还特意征求我们的意见:“大家觉得合适吗?”
我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我表态。对于奇斯佳科夫的提议,我是一万个赞成,在重要的职位上,谁不愿意提拔自己最信任的人啊,因此我果断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副司令员的建议。”
“我也同样!”基里洛夫等我表完态,也接着附和道。
见我们两人都同意让巴斯曼诺夫接任侦察营营长的职务,别济科夫自然是不会反对。他在表示同意后,反问道:“那么他的警卫营营长职务,又由谁来接替呢?”
这次发表意见的是基里洛夫,他向我推荐的是他所器重的一名指挥员:“我看就由罗森贝格上尉来担任这个职务吧。他是一位优秀的基层指挥员,在几个月夺取卡尼伏的战斗中,他亲自率领一只小船在深夜里,强渡过了满是浮冰的第聂伯河,为我们夺取跨河大桥立下了大功;在库尔斯克会战中,他所指挥的部队……”
基里洛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离去的洛普霍夫又急匆匆地走进了指挥部,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我,同时小声地说:“司令员同志,这是近卫第52师发来的电报,他们发现乌曼的德军有异动。”
“什么,乌曼的德军有异动?”我听他这么说,连忙把电报拿到眼前,仔细地查看起来。
基里洛夫在简单地介绍完罗森贝格上尉的情况后,扭头望着我好奇地问:“丽达,电报写了些什么?”
我将看完的电报随手递给了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让两人去慢慢研究,然后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涅克拉索夫师长在电报里说,他们派到乌曼的侦察员,发现德军的装甲部队正在连夜进行集结,似乎有准备采取大行动的迹象。”
我和基里洛夫说话的功夫,奇斯佳科夫、别济科夫加上阿赫罗梅耶夫三人,已经头挨着头站在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研究德军下一步可能的行动方向。
在我的记忆里:苏军解放了基辅以后,没过几天又发起了对日托米尔的进攻,并很快夺取了这座城市。而此刻乌曼的德军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的脑海里却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因此我只能向自己的副手们求助。我快步地走到了奇斯佳科夫他们的的面前,关切问道:“怎么样,德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判断出来了吗?”
“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拿起墙边的讲解棒,在地图上指点着说:“根据我们的判断,乌曼的德军完全有可能沿着公路北上,通过查赫科夫和白采尔科维,从基辅的西南方向实施反突击。”
我听完阿赫罗梅耶夫的讲解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奇斯佳科夫和别济科夫:“你们两位的看法呢,也和少校一样吗?”
奇斯佳科夫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司令员同志,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要知道前几天的道路,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只有向北的道路,德军的大规模装甲部队才能展开。”
虽然我认为奇斯佳科夫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追问道:“乌曼的德军装甲部队除了向上进攻基辅外,不会把别的地方当成主攻方向吗?”
“不会的,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言之凿凿地说道:“我可以肯定地说,乌曼的装甲部队北上后,肯定会在日托米尔方向敌人的配合下,向基辅实施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