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金刚刚提出的思路,已经被大多数的指挥员所认可,此刻看到有个明显是准备砸场子的人站起来提问,大家都有些惊奇地转过身望着他。
“司令员同志。”巴巴欣不等卢金说话,便冲着大声地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卢金中校,您允许吗?”
听到巴巴欣这种带着挑衅的语气,我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困惑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后,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始作俑者”的卢金。
“巴巴欣上校。”卢金在看到我默许的眼神后,望着巴巴欣朗声说道:“不知道您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为您一一作出解答。”
“中校同志,”巴巴欣上校带着明显的不满说道:“虽然大家都觉得绕到敌人高地的后方去偷袭,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但是我想问问,敌人在我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下,一定是戒备森严,您如何保证让我们的偷袭部队在运动时,不被敌人的哨兵发现呢?”
“上校同志,您所说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卢金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在偷袭部队的前方,会派出一支由五人组成的先头部队,他们的任务将是清除敌人的哨兵,使敌人无法察觉到我们的部队正在接近他们的高地。”
“您的这种说法,都只停留在理论上。”对于卢金的回答,巴巴欣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就算您派出的尖兵小组,能清除掉敌人的哨兵,但您考虑过敌人的暗哨吗?要是我们只清除了明哨,而忽略了暗哨,使他在我军运动时发出了警报,那么我们的偷袭行动就会遭到失败。这一点,您考虑到了吗?”
巴巴欣这些尖锐的问题,问得卢金哑口无言,而我在思索了一阵后,发现巴巴欣所提出的问题,恰好是我们所忽略的,很难想象,当部队正在向高地后方迂回时,被德军的暗哨发现,并发出了战斗警报。我们的指战员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他们屠杀的对象。
我长嘘一口气后,望着巴巴欣问道:“上校同志,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司令员同志,”巴巴欣挺直腰板回答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在白天发起对德军的进攻。对于卢金中校的第一个方案,我非常赞成,部队在进攻高地时,我们的坦克可以在远处为他们提供炮火支援,清除掉阵地前的雷区,并将铁丝网炸开缺口,以便我们的部队能顺利地冲上高地。”
“司令员同志,我同意巴巴欣上校的方案。”近卫第67师师长巴克索夫站起来,态度诚恳地对我说:“我们应该尝试在白天发起进攻,如果失败了,再采取夜间偷袭的方式也不迟。我请求您,让我们师率先向敌人的高地发起进攻。”
“司令员同志,还有我们师。”见巴克索夫附和了自己意见,巴巴欣显得更加信心十足,他也主动向我请缨道:“如果我们两个师同时对敌人的高地发起进攻,他们一定会招架不住的。当然,假如近卫第51师也能发起攻击的话,我相信夺取高地的成功机会能大大增加。”
“谢杰里科夫上校,你是怎么考虑的?”我见到巴克索夫和巴巴欣两人,就急于要指挥部队在白天对高地发起进攻,而谢杰里科夫还在稳坐钓鱼台,便特意问道:“你也打算和他们一起,在白天发起对高地的进攻吗?”
谢杰里科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除了两位师长外,其余的指挥员也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骑虎难下的他只好站起来,勉为其难地说:“是的,司令员同志,既然左右两翼都要对敌人发起进攻,我们师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我请求您,批准我们师也参加白天的进攻。”
“好吧,”见三个师长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我也不愿意挫伤他们的积极性,便点了点头,硬着头皮答应道:“你们立即回到各自的部队,将下面的指战员交代即将展开的进攻任务。”说到这里,我抬手看了看表,补充说,“你们的进攻,将在半个小时以后展开。”
半个小时以后,三个师同时展开了对各自阵地对面制高点的进攻。由于在这次进攻中,巴克索夫和巴巴欣两个师所进攻的高地,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兵力部署来说,都无法和谢杰里科夫师所面对的高地相提并论,因此我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正面高地的争夺上。
我待在谢杰里科夫的观察所里,和他一起站在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高地望去。只见坦克第82旅的坦克所发射的炮弹,落在高地的正面爆炸,迅速地在雷区和几道铁丝网中间开辟出了几条通道。
看到德军的高地前,被炸开了几条通道,早就蓄势待发的指战员们,爆发出震天的呐喊,朝着高地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几百名指战员朝高地猛扑上去。
眼看着他们冲到离德军阵地还有两三百米时,敌人的所有武器开火了。冲在最前面的指战员就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纷纷地栽倒在地,然后打着滚从山坡上滚下来。不过后面的指战员没有丝毫的迟疑,依旧义无反顾地朝前冲。
在接近五十米的时候,居高临下的敌人除了不断地射击,还拼命地朝下砸手榴弹。正在往上冲的指战员也不敢示弱,同样朝敌人扔起了手榴弹。双方扔出的手榴弹冰雹一样,炸得阵地前浓烟滚滚,趁着炸起的烟尘掩护,指战员们狂叫着冲了上去,用刺刀捅穿一个个守军,在阵地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肉搏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