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李政从压抑的睡梦中忽然惊醒。
没有开灯,他就这么眼神呆滞的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四周一片漆黑,他的心灵反而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已经两个多月了,从听闻儿子的噩耗至今,他没有一天睡得安生,仿佛身周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真。
最开始还会有梦,各种离奇古怪的梦境,现在连梦也没有了,就是没来由的紧张,慌张,然后他就醒来,泛起已经空洞麻木的悲伤。
但他更得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妻子已经接近精神崩溃,还有同样受到打击的女儿,年幼的儿子,自己再不能有一点闪失,不然这个家就完了。
哪怕他隐约感觉到儿子的事情另有蹊跷,但他却只能将这一切深埋心底,不敢表『露』丝毫。
儿子表现出的奇高练武天分,更加出众的武道意志,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惊诧莫名。
自己几十年的奋斗,甚至都不及儿子一路埋头苦修对这个家的改变。
以前住简陋的小区房,现在住着有花园的别墅,就连决定生第三个孩子都是因为大儿子太能干,能干到他们心中产生一个莫名的念头——他终究有一天会远离这个家,就像雏鹰翅膀渐硬以后终会飞向远方的天际。
可没想到,他的远离会是这样一种方式。
想睡睡不着,起来又太早,把家里其他人吵醒更麻烦,李政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黎明将至,夜『色』最深之时。
忽然,他听到两声清晰的敲击声。
就在旁边窗台上!
当他愣神扭过头去,以为错觉之时,又是两下有节奏的轻轻敲击声响起。
“谁!”
李政压抑着嗓音喝问,蓦然坐起,看向窗外,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可他知道,在那黑暗背后,很可能就有一双注视着屋内的眼睛。
想着近日家庭的巨变,儿子死亡背后的蹊跷,这深夜窗外突然传来的怪异,他很难不联想到一起,而这样的联想让他陡然心跳加速,惊悸急促。
无论那里藏着什么,都要去看一看!
顿了一下,他立刻轻手轻脚下床,来到窗台边。
当他走近,他就看见窗台下沿缝隙里塞进来一张白纸。
他迟疑了下拿在手中,这才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什么也没有。
也并没有站着一个人。
最深的夜『色』已经过去,遥远天际已有熹微的光,凉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一刻的空气让人感觉分外清爽。
他打开那张纸条,依稀看到一些字迹,却不分明,点灯再看。
他当即震惊在原来。
“这……这……”
天花『乱』坠,晴空万里。
他的心情简直无法平静,握着拳头在屋内来回奔走了几个来回,走到熟睡的妻子旁边。
好心情决不能一人独享。
自从听闻儿子的噩耗,妻子的精神就陡然崩溃,根本无法正常入眠,每日水面都是强制服『药』加上他辅以『穴』位按压之法使其进入物理『性』昏睡状态。
连做噩梦的机会都不给!
而要将其唤醒,则需要另一套『穴』位按压法的配合。
在她全身各处或轻或重『揉』按了十几分钟,妻子终于幽幽醒来,睁开一双木然死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