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童砼正在屋中练着一套拳法,在房间中左冲右突,如同一头处在束缚之中的莽牛,执拗,顽强。
却又力道非凡。
砰砰砰——
突然,一阵快速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二狗,磨蹭什么呢,上工呢。”一个年级比较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童砼脸上有些无奈,却还是停了修炼,做回“憨二狗”,老老实实的应道:“好的,李叔。”
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水壶缠在腰上,将一根汗巾搭在肩上,他就直接出了房间。
看到门外站着的男子,他招呼的喊了声“李叔”,男子也并不是太老,最多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就是看上去有些中气不足,虚弱憔悴,身体不是太好的样子。
李叔对他点了点头,两人没有更多的话语,径直向着上工的地方走去。
两人本来也是非亲非故的,只不过是因为住得比较近,又同样是点灯工,于是就上下班同个路,也并没有更深的交情可言。
“憨二狗”没有任何亲人,既无父母妻儿,也没有兄弟姊妹,本就是个非常闷的人,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那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所以,二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来到上工地点。
在管事的安排下,和另一位点灯工一起推着装满灯油的厢车,向着他们今日分配到的路段走去。
来到目的地,他左右看了看,这是权贵人家居住的核心区域啊,中心城区的中心区域。
因为在点灯工人中流传着一个常识,在这种区段上班,遭遇“意外”的概率比其他地方高了很多,谁都不愿长期在这种区域工作,所以,管事也就采取轮流安排的方***到谁谁上。
“开始吧,今天又要爬一百根灯柱呢。”
做点灯工,最累人的环节就是在一根根灯柱上爬上爬下了。常有缺乏营养的点灯工人因为短时间内频繁的上上下下而在爬灯柱的过程中产生短暂的晕眩失衡之感,然后自己都没注意就从灯柱上掉了下来。
爬上灯柱,添油,爬下灯柱,推着厢车走一段距离,继续爬灯柱……在这周期性的枯燥劳作中,以他的身体,虽然并不感觉到累,心里却是极度枯燥的,精神陷入一种半走神半恍惚的状态里。
当他正要如常的继续从一根灯柱上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后跟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却发现脚后跟刚好踩在一只巨大猎獒的鼻尖位置。
它有小牛犊一般大小的身躯,此刻,它的头颅高高仰起,凑得极近,鼻翼一收一缩,仿佛在极力辨嗅着某种气味。
神色蓦地变得极度凶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