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灿星给楚青恬选的挎包是蓝白相间的花纹,底部是毛茸茸的白穗,给梁绪衡的则是绿黄相间的花纹,图案是三个布袋中最为简约的一款,陈确铮觉得,廖灿星给两个姐姐的选的布包都跟她们每个人的风格相得益彰。
此时恰好梁绪衡挽着楚青恬的胳膊走了过来,廖灿星就不由分说,直接奔过去把布包给她们兜头套在了脖颈上。
“送你们的!”
“哎呀,小灿星竟然送我礼物了!这花样可真漂亮,这可是手工编的!青恬,你看她多有眼光,挑的颜色和花纹都很适合我们呢!”
“是啊,这个大小可以装很多书,背着它去上课正合适!”
陈确铮双手插袋,眼里看着热闹的街景,耳里听着她们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慌不择路地朝他跑过来,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头摔倒在石板街上。
虽然昆明已是三月底,天气却并不十分热,女子却光着脚,脚底已经有一些血痕,跟脏污混在一起,黑红一片。她身上只穿薄薄一层衫裤,上面满是污渍,仿佛在地上打过滚一般,衣服上到处都是暗红叠加鲜红的血迹,露出的脚踝皮肉翻卷、血肉模糊。女子披头散发,满脸青紫,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嘴角仍有残血,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陈确铮刚要走过去将女子扶起来,此时一个身材魁梧、一脸煞气的中年男人立马冲了过来,薅着女子的头发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朝她脸上啐了一口,又狠狠地掼在地上:
“你个不值钱的东西,你还敢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腿打折!”
女子眼中满是惊恐,双腿在地上踢腾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徒劳地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
“谢金贵,求求你,你就放我走吧!”
“放你走?”
谢金贵眼神变得愈发阴狠,抬起脚来就对着女子的肚子跺下去,却没想到有人对着他的后腰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被踹飞出去老远。
路过的老百姓对眼前的打斗避之唯恐不及,刚刚还行人如梭的街道上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大家都躲得远远的,自然而然形成一个圆形的空地。
面朝下砸在地上的谢金贵瞬间眼冒金星,他感觉嘴里有浓浓的铁锈味儿,用舌头一舔,竟然卷下来一颗门牙。
谢金贵狠狠地啐了一口,将那颗门牙吐在地上,还连带着吐出一口血来。此刻他已然火冒三丈,可刚要撑起身体,下一秒就有一只脚猛地踩在他的背上,力道之大,让谢金贵闷哼一声,整个人像青蛙一样又趴在了地上。
谢金贵感到胸口一阵闷痛,想着肋骨是不是给踩折了,接着便看到两只脚缓步走到自己的鼻子跟前,给他的身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谢金贵费力地抬起脖子,看到陈确铮慢慢蹲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金贵反复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他可以百分百确认眼前这张脸他之前从未见过。
挨了陈确铮两脚,如今再跟他四目相对,谢金贵当下有了两个判断:
第一,这人不是本地人;第二,这人绝对不好惹。
谢金贵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即抱住陈确铮的腿,堆出谄媚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