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旦旦惊得掉了下巴颏。
“江德福是你的徒弟?别扯了,你可知他的老大是黑鹰祖师?”
张旦旦说至此,忽然的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自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靠近老者,扒开老头面前的头发,里面藏着的,那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这张丑脸他竟有些印象。
“你到底是谁?”
“不重要了,我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旦旦仍然处于蒙圈当中,难道此人就是黑鹰祖师?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张旦旦一把将身后的一只水桶搬了过来,
“老黑头,你洗把脸让我看一下你的真面目。”
“不,我不洗。”
“你必须洗,我要看一下名震江湖的黑鹰祖师到底是长得什么样?”
“不。”
“你必须洗,不然我就觉得你是在骗我。”
张旦旦想起青云山寨里那个黑鹰祖师的雕像。那个被自己用一梭子95式自动步枪子单射击的粉碎的雕像。
“我不洗,你知道这水是一会给你上水刑所用的,你知道吧?”
“我洗了,一会儿水刑你要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么?”
“这些水都是要灌进肚里去的,你确定想要我来洗一洗?”
“......”
“老黑头,这个水刑到底是个什么刑罚?”
老黑头笑。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随后老黑头给张旦旦详细的解释了什么水刑。
张旦旦听完老黑头的讲诉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这水刑是属于满清十大酷刑之一。
张旦旦其实以前从各种的影视作品中也有所接触,也了解过。
这是一种极端的酷刑。
将受刑人仰卧平躺固定好,面上放上一种特制的吸水性极强的薄纱,然后用水涓流而下,淋在受刑人的口鼻处,薄纱受湿,粘在脸上,然后再贴下一层,再淋水,如此往复,一层层的贴上面部。水一点点地淋,最终受刑人会因为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而更大力的吸入水气。
人在水下的时候,处于自我肺部的保护,会不自觉地闭气。而这种刑罚恰恰让人减少氧气的摄入量,人会不自觉打开胸肺,想要大口的吸入。而迎来的却是夹杂着少少许空气的水气。肺部会因为进水受到强烈的刺激而咳亡。
无法想象那冰冷刺骨的井水,被自己强行吸入肺部的那种痛苦。
“我做什么了,他们要对我施以如此酷刑。”
“哈哈,这是他们绿营地牢对待新犯人的一种迎接仪式。场面通常会很好看的,尤其是最后咳血的时候。”
张旦旦不太相信的看着老黑头,“那你说我还有的救么?”
“多半是没救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拿钱来,拿你的全部家当来孝敬这些军爷。付了钱,他们肯定能让你好过些。”老黑头在一旁坏笑着。
张旦旦气的肝都颤了。这些军部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难道又要逼着我屠营?
实在是不想那么暴力了。
这样一营一营的扫荡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如干脆造它几十万兵出来,把这大清国灭了,玩个重建帝国的游戏算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杀戮和战争根本上来讲,从来就不在张旦旦人生选项里面。
此时的张旦旦想起了那些后世的大佬们装逼时经常说的一句话,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只要他们能放我回去,我给他们交钱便是。”
“哼,算你小子识相。等一会,徐大人来了,你心中有数就行了。”
张旦旦心烦意乱,这破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徐茂才,快出来见我。”
张旦旦正说着话,楼上的楼梯传来的一阵的脚步声,
一行十来个人走下了牢房的步梯,
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下来,
“看来,这人想要见我,倒是很心急啊?”
来的人声如洪钟,步履稳健,径直的走到张旦旦的面前,,
张旦旦仔细的打量说话的人,
只见此人方脸髯须,鼻直口阔,一身黑袍彰显着十足的贵气,足蹬一双官制的战靴。
“徐大人,张旦旦已经带到。”
说话的是吴义,他跟在徐大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禀告,然后退至一旁。
这位就是徐茂才?
隔着地牢的铁栏杆,张旦旦与徐茂才有了第一次会面。
“你就是张旦旦?”
张旦旦人在屋檐下,不敢怠慢,也是立刻的鞠躬行礼,“正是在下。”
“听说现在黑鹰山的地盘都是你在管理的,是么?”
地上坐着的老黑头好奇的重新审视着张旦旦,也不做声。
“徐大人,在下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山西商人,现在只是暂时居住在平和县。”
徐茂才轻蔑的看了一眼张旦旦,
断定此人不老实。竟然什么都不敢认呢。
“我弟弟徐茂德说他见过你,并且说你很懂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张旦旦恍然大悟,这徐茂才所说的懂事应该是指交钱方面的事情吧。
这徐字军营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一个个的吃相都这么难看!
“徐大人,之前我答应给徐茂德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实有效的,在下一定切实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弟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徐茂才在试探。
“不知啊,何事?”
张旦旦此时当然要全部装傻充愣。
“我弟弟昨天被人杀了,据说是黑鹰山的山贼做的。”
徐茂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倦意。
自从昨天半夜里,营里的士兵给他带来了这个噩耗开始。
他就一直在头晕脑胀的忙活,直到此时,都已经下午了,他仍然理不清个头绪。
弟弟没了,凶犯也没找到。所有的事情都不太顺利。
“吴义,今天你是从哪里把这个家伙抓来的?”
吴义连忙回禀,“禀告徐大人,小人了解到这张旦旦在中心街市上开了一家连锁票号,所以就去那里拿人。没想到半道就在路上遇到了张旦旦与县府里的衙役一同赶往县衙。于是就在当街将其拿下。”
“噢!有这事?那衙役呢?”
“那厮与末将起了争执,被末将捆了,丢在了街中。”
徐茂才面露惊讶之色,“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军部的人在外面不要与县府的人起争执。会被百姓说闲话的。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尽量的让着点他们。”
“喳!”
吴义见又被上司给骂了,慌忙退后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