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旁那盆花草枯了两片叶子,这是我上班第一眼就瞅见了的。上周五下班前给它浇水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将要枯萎的先兆,不想一个周末回来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两片枯叶就在那一丛翠绿中斜着黄的身影,彰显着不协调的色彩。在给它浇水的时候把黄叶顺手给剪了,于是盆中的翠绿在水珠的妆点下又再呈现出生机勃勃来。
窗外的风吹得很是欢快,它们摇晃着那一树葱郁枝叶的同时从半开的窗户钻了进来,带着一股热浪冲击着室内的冷空气,一并撩拨着人的情绪和盆中的花草。那丛簇拥着的叶子禁不住撩拨舞动起来,在热浪和风的鼓动下尽情地雀跃,燃烧着激情,燃烧着夏天,燃烧着剩有的青春……
那两片枯黄的叶子,难道就是激情燃烧后的结果么?我马上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惭,生命的结束并不是激情燃烧的结果,它只是一个自然的终点。不管起点之后如何,走向终点是自然的必然。
翠绿的叶片还在舞动,脑海里枯黄的叶子在放大:斜着的身影,黄的叶柄,半干的叶片,叶片上浅白色的脉络……
那抹不协调的色彩更浓烈了,和那股冲击着室内冷空气的热浪一起冲击着眼前那丛舞动的翠绿。
我有些不解,既然黄叶是花草自然的终点,却是什么令我感觉到不协调的呢?那顺手一剪又是为的什么?
迷茫中我看见了翠绿丛中的枯叶,看见了现代都市里老旧的房子,看见了霓虹灯下褴褛的身影,看见了小学门前发狂的医生,看见了骑在农民头上农民的儿子……
顺手一剪,的确是最直接的办法,事实上盆中的翠绿在水珠的妆点下又再呈现出生机勃勃。有些结果虽然是自然的必然,但却是会给整体在主观上构成不协调,因而顺手一剪也就成了必然。
我只能为黄叶感到哀伤,哀其竟生长在一个几寸长宽的花盆里,整天被水养着受主观意识的束缚,直到终了也不能落叶归根。然而黄叶却未必如我所想,也许它是豁达的。在它冒出尖尖头角开始便很快乐地演绎着生命的过程,迎风而舞对月而歌,在有限的生命里燃烧着无限的激情,绽放所有的青春,直到终了,黄了,枯了便也无怨无悔,能否落叶归根又有何妨?
我愿成为那一片豁达的黄叶。
??2010-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