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曹一脸严肃的说道:“在我大周境内居住就要遵守我大周的法度!巴沙遇刺不单是对你们木火罗的挑衅,更是天朝的亵渎!就算你们不闹,朝廷也会调查出真相,听清楚了吗?”
法曹面沉似水,语气已经非常不善了,畏尔达虎再横也不敢在长安城第一执法人的面前造次:“不敢犯大周天朝的天威……不敢!”
裘无恙借势对在场的人说道:“诸位都是四方馆内最具声望,有头有脸的人物,入我四方馆以来向来克己守法是众多外宾的典范。今天特地请诸位前来做个见证!”
“维护四方馆的安宁,我们责无旁贷!”“是啊,裘大人,邀我们来是看得起我们,我们出点微薄之力都是应该的!”
裘无恙道:“多谢诸君捧场!下面让泗水侯赵遵将军揭开巴沙遇刺的真相!”
赵遵拿出卷宗对在场的人说道:“巴沙遇刺一案发于七天前,当日巴沙过午未出,众人破门而入发现其已死多时,是这样吗?”
使团几个要员纷纷点头,赵遵继续翻看卷宗:“圣旭兀何在?”
“在!”一个栗色卷发的年轻人从沙罗使团中挤了出来,“在下就是圣旭兀!”
“圣旭兀,是你第一个发现巴沙身亡,并到四方馆报案的吗?”
圣旭兀道:“是的,当时正使趴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副使大人立即让我找裘大人报案。”
裘无恙点点头:“我接到报案在一刻之内就赶到了现场,经验查巴沙已经气绝多时了!”
赵遵继续念道:“尸格上说巴沙是被利刃刺破肝脾流血而亡,是这样吧!”
仵作班头道:“卑职在案发后一个时辰左右和另外两名仵作一起来到新馆,死者没有中毒迹象,后腰插着一把匕首刀,因此推断其死于脏器破损大出血。”
赵遵环顾四周,说道:“在场的诸位有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吗?”
“有,我带过兵!”“我,我杀过马贼!”
三个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很好,来人啊,把巴沙大人的尸身抬过来!”几个差人把巴沙的尸体抬到了铺好的席子上。
“请三位上前验看尸身!”
赵遵对三个人说道:“巴沙死于七日前,各位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现在以你们的经验推断一下,巴沙是不是死于外伤引起的大出血。”
三个人胆子真不小,把巴沙的尸体上上下下翻看了个遍,然而耳语几句,同时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叫俺帕答的将军对赵遵说道:“回禀赵将军,我们三个一致认为巴沙绝不是死于外伤引起的大出血!”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肃静!”裘无恙立刻喝止了非议,对俺帕答说,“说出你判断的依据!”
“是,我是带过兵的人,死人见得比京城的仵作多的多,而且都是死于诸如砍杀箭创的外伤。肝脾是造血的重器,受重创破裂后即便不能流干周身血液,也会流出大多数的血,刚死的时候和其他死因的人可能还没多大差别,可时间一久差异就明显了。放光了血的尸身腐烂的比正常死亡慢得多,因为失血尸身会显得比较苍白。大家再来看巴沙的尸身,他才死了七天,又是冬天,尸体都烂成什么样了?皮下淤紫、眼底猩红,说明他死的时候身体里都是淤血,怎么可能死于流血过多呢?”
“你胡说!”畏尔达虎怒吼道,“巴沙大人背后插着一把匕首,创口犹在啊!你们怎么能说他不是死于外伤呢?”
俺帕答对畏尔达虎嗤之以鼻:“畏尔达虎,你也是杀场的悍将,这点常识你能不知道?我看你不是脑袋坏了,就是别有用心!”
畏尔达虎被俺帕答骂到了脸上,恼羞成怒,撸胳膊挽袖子要和他撕吧撕吧,另外两个打过仗的人站在了俺帕答一边,年纪较大的一个说道:“畏尔达虎你别犯浑,我们说的有没有道理,自有几位大人定夺!”
裘无恙瞪了畏尔达虎一眼,对仵作班头说道:“刚才俺帕答的话你觉得有道理?”
“禀大人,俺帕答将军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昨日赵将军来到仵作间,我们再查巴沙遗体的时候已经有了这样的共识!”
仵作班头一发话,这事基本上就坐实了,畏尔达虎当众被打脸,但更令他恐慌的是听到了赵遵昨日验尸的消息。
“副使,昨天我把证物落在你那儿了,麻烦还给我!”赵遵微笑着向畏尔达虎伸出了手。
畏尔达虎打了个哆嗦,乖乖的把他昨天捡到的匕首还给了赵遵,赵遵拿到匕首说道;“副使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这把匕首确确实实插在了巴沙的背上,而且匕首的工艺纹饰乃是木火罗独有的,因此副使才断定是艾米粒国王刺杀了巴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