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臣的表情虽然凝重严肃,但眼神和语气却柔和不少,特别是从大夫那得知她安然无恙后。
送走大夫后,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明若华眼神专注地盯着他。
南景臣似乎要被这眼神烫伤了,撇开脸,想收回手可是拉不回,轻声道:“现在没事了,松开我吧。”
明若华不仅没放,还握的更紧了,撒娇道:“夫君,我还在怕呢。”
她好久没叫他夫君了,南景臣竟然觉得有些甜蜜,真是见鬼。
他没有再强硬地收回手,想到刚才的事情,眼神冰冷,“你知道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吗?”
明若华一脸柔弱地摇头,表情无辜,“夫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性纯良,又来京城没多久,怎么会与人为恶呢,夫君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
在南景臣看不见的地方,她眼里闪过一道锐利。
恨她恨到想杀了她的不是明若微就是林宁了,也就只有她们才会干出这样的没脑子的事。
南景臣知道她在演戏,可还是心疼了,在她得寸进尺地靠到他怀里也没推开,眼神射出一抹杀意,“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会放过胆敢伤害你的人。”
他按住明若华摸到他胸口的手,继续说:“而且还是别总出去了,不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如果动胎气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明若华趴在他胸口低低地笑了,这段时间憋在心口的怒气和怨气也散了,她家阿晨还真是爱口是心非啊。
她屈着手指在他胸口转圈圈,压低声音暧昧地说:“夫君,你老实回答我,是不是又喜欢上我了呢?不然怎么那么关心我。”
南景臣身体一僵,接着像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消息,猛地推开她。
一股剧痛袭来,他痛得脸都白了,还是强忍痛苦连忙后退几步,故作冷静地说:“明若华,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只是——”
他艰难地说:“不想让住在我府中的人受伤罢了,要是消息传出去。说我连自己府里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明若华已经彻底摸清了她的心思,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了,反倒觉得他这副嘴硬的模样也挺可爱的。
她撑着下巴,故作疑惑地说道:“哦,是这样啊,可是我记得你上值的地方跟我去的戏楼在两个方向啊,那你怎么这么巧就救了我呀,难道这是夫妻间特有的缘分?”
南景臣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往日高岭之花似得世子爷看起来竟有些傻。
明若华笑容更深了,她的傻夫君呀。
她自问自答道:“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呢,是吧,夫君。”
南景臣黑下脸,大步朝外走,只留下一句略显心虚的,“时间有些晚了,我要去上值了,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吧,别出去了。”
“嘻嘻嘻。”
明若华在后面低低地笑,轻唱道,“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哪。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为了多情的南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她声音清脆婉转,南景臣听得一清二楚,差点被自己的左脚绊倒。
这女子,真不知羞耻。
晚风徐徐,夜幕已深。
在各类诗人看来,夜晚总是多情的,蒙上男女暧昧之欲的。
南景臣便像陷在这无边的男女之情中,一双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看不清女人的脸,却能肯定是谁。
甚至于也不觉得排斥,只是女人拂过的地方都像带上了电,留下奇异的感觉,让他发软无力。
风从没关紧的窗户吹进来,他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感受身体残余的变化和思及那绮丽的梦境,脸色铁青。
他居然,做了那种梦,而且,还有了反应。
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好半晌才恢复如初,他对着阴暗的角落唤一声,“黑一。”
一个人凭空出现了,他恭敬地跪到南景臣面前,“在。”
南景臣面淡如水,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寒意,“你刚才又看到什么吗?”
黑一愣了愣,才平静地说:“属下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