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皇帝和皇后离开,原本的热闹喧嚣却还在继续。
亥时两刻后,大家才意兴阑珊,南景臣见明若华有些困倦,提议:“我和我家娘子,习惯了早睡早起,今日舟车劳顿也困乏了,明日上山之后,再继续玩。”
众人齐刷刷看向卫书洛。
“是啊,明日再继续,今日大家都困了,早些歇着。”卫书洛说完,甚至还率先离开,面上丝毫客套都没有。
他那逃也似的模样,似乎在避什么洪水猛兽。
也是难怪,牌桌上,阿娜沁一直都盯着卫书洛看,他是为了顾及陈国和南国的颜面,这才装作不知道,实际上,一直都如坐针毡。
“太子殿下。”阿娜沁想追出去,跟出去两步,却发现人已走远。
卫书洛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就差使用轻功了,疾步朝着自己的住所而行走,远远之后,卫书洛询问身侧害人:“阿娜沁公主可跟过来?”
“回禀太子,未曾。”
“那就好。”
卫书洛松了一口气,他双目微微闭着,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热情似火“的女子。
一时间,当真有些不适应。
他是太子,又才貌双全,名门贵胄之女对他爱慕有加者从来不缺,这般肆无忌惮的用爱慕目光,打量了大半个晚上的,实在是让卫书洛有些不适应。
明若华回房,一边卸妆一边笑着。
“娘子心情看起来不错,是有什么欢喜事吗?”南景臣确定明若华的欢喜,并非因自己而起,少不得有点醋味。
“夫君可曾见过,太子那般狼狈之样?”
“怎么没有,在江南的时候……”
“嘘。”明若华打断南景臣继续说下去,“夫君怕不是忘记了,这是哪里了吧,咱们可不能祸从口出啊。”
宣王府才消停,她可不想又经历什么风波了。
南景臣冰冷的脸露出一抹浅浅的笑,眼眸紧紧看着明若华,一只手轻轻抚摸明若华乌黑的秀发:“是我粗心大意了,还是娘子心细如发啊。”
他并非是那般不小心之人,是确定周围安全,以及他说话的声音,不至于外人听得见,这才开口。
虽如此,依旧还是被明若华的关心而感动。
不管朝堂内,多少尔虞我诈,人心不分。可南景臣只要清楚,自己枕边人,是真心为自己好,为宣王府好,就感觉心里很有力量。
“娘子,你还没有说,你为何发笑。”南景臣对她的一举一动,也是格外在意。
“你没发现,阿娜沁一晚上都在看着太子吗?我感觉啊,后来太子是被吓走的。别看当时他面无表情,我敢肯定,他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绪。”明若华想到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南景臣清冷的道:“确是如此。”
他好似全然不在意。
“夫君不好奇吗?这么好看的一出戏吗,你不期待?”明若华起身,南景臣拉着她的手,朝着床边而去。
南景臣摇头:“不期待,和我没关系。”
“他们若是在一起,对南国好,这也和你没关系?”明若华疑惑,她可不觉得,南景臣的南国的安定百姓的安居乐业,也会丝毫不关注。
卫书洛和阿娜沁的事情,可大可小。
小的方面,可以说是男女情爱。
大的方面,涉及了两国的安稳。
“娘子怕是太抬举他们了,两国的安宁,岂能是他们是否成亲就能决定的。”南景臣似有些嗤之以鼻。
“夫君该不会是吃醋吧?吃醋阿娜沁喜欢的是太子而不是你?”
“娘子!”
南景臣提高了几度音调,颇为无奈的道:“没有这回事,他们也不过是棋子而已,他们出生皇家,是更重要的棋子。太子若不能成为皇帝,就永远也不过是棋子。”
“棋子……”明若华呢喃这两个字,有些挫败感。
原本兴奋得想看八卦,如今陡然没有了兴致。
不得不说,有时候南景臣冷静得很煞风景。
转念一想,明若华觉得自己的好心情不能被影响了,又不想和南景臣多理论,她抬手:“夫君,你脑袋低一点。”
南景臣不明所以,却按照明若华的话做了。
他弯腰,明若华凑上前,咬了一口他的唇,娇嗔道:“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许说那些家国大事了哦。至少回去之前,不许说。”
“都听娘子的。”
南景臣嘴角一卷,唇边还有一丝丝残留的触感,这类惩罚,他到时不介意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