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吉斯小队没钱投资,所以探险失败没有什么损失;得到的佣金与沿途所获,还清船票,再次一无所有。说一无所有,还留有数年的饭钱。回到特诺奇提特兰,集体高喊:
“回来了,失业了!”
将近三年的远行,对人影响巨大,远不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所以,众人什么话都懒得讲,呆在城里吃喝玩乐,休养身心。与三年前相比,特诺奇提特兰更加繁华,东西更贵。小队无债一身轻,还是穷人,“奢靡”数日还行,长期如此,无法承受。于是,借口城里休息不好,借居虎头部落。
格雷特感觉很不好,每天沉浸在噩梦、黄金梦与现实之间,不能自拔。是不是魔鬼附身?天天到教堂祈祷、忏悔,也不能驱走心中的阴影,而教士的劝慰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放宽心我的孩子,没有什么魔鬼能够在教堂放肆,你能吃能喝能睡,说明一切正常。铭记主的荣光,赞美主的仁慈,我的孩子,你会忘记一切不快。你累了,需要休息!”
格雷特天天到教堂忏悔,将自己三年的经历,原原本本讲述一遍,足足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教士很有耐心,一边听一边鼓励、劝慰,格雷特内心激动,差点说出自己的“糜子人”噩梦。
格雷特自己都觉得怪异,当时为什么没有讲出来?想的多了便得出答案,因为埃斯特万,那个摩尔人向导,那个被印第安人称为祭司的黑人。其实,埃斯特万让格雷特感到恐惧,能够被印第安人称为祭司,一定能够通灵。自己的噩梦算不算通灵,格雷特不清楚,也不敢问;正因为如此,从心底厌恶,不愿意提起这类神秘。
三年时间,虎头部落变化巨大,比哈吉斯小队的机遇好。作为西班牙人的盟友,虎头部落得到了很好的机会,生了很多孩子,领地扩大不少,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格雷特对自己的变化感到奇怪,似乎很喜欢部落里的气氛,宁愿与印第安人打交道,也不愿意与同样来自西班牙的同胞打交道。那些所谓的同胞、战友,为了黄金、为了利益,敢于使用一切想到、想不到的手段。与他们呆在一起,用心身疲惫来形容,毫不为过。
祭司鳄鱼尾如同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整天与格雷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两人重新捡起以前的爱好,不顾别人的反对,整天跳啊、唱啊。如今的格雷特,行程850里格(4000公里左右),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印第安部落,学来数不清的祭祀舞、祭祀仪式,彻底压服鳄鱼尾,让其感叹:
“格雷特,你真行,知道那么多东西!”
鳄鱼尾也有自己的长处,浸淫本部落祭祀几十年,经验、知识之精湛,不是走马观花的格雷特可以相提并论。这样的情况下,二人有了相互交流、相互学习的基础。
两人跳啊唱啊,修改旧舞姿,研讨新舞姿,研讨祈祷词,忙个不亦乐乎。歌舞自有魅力,天天唱、天天跳,自然而然吸引其他队员、部民参与,歌舞队伍日渐庞大。也许是烟火气影响,格雷特慢慢放下自己的各种梦想,沉浸于吃、喝、玩、乐。就“喝”而言,格雷特最喜欢可可玉米汁。探险旅途中,可可豆稀少,完全无法尽兴;格雷特总是感慨,敞开肚皮喝可可玉米汁,那才是人生一大快。
喝完一大杯可可玉米汁,猛吸几口雪茄,将烟屁股扔掉,格雷特大喊:
“陈6鹿,陈4风,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