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口修整两天,传教会启程,继续东行海滨之旅。平原路不比山路好走,尽是森林、沼泽、河湖。也因此,传教会雇佣本地印第安部落的独木舟,改走水路。
格雷特的目光随着斧形面具人,从山口沿河东行,回到糜子人大营。六千人队没有出战,而是训练、修整。
糜子人的处境极为不妙,被联军堵在绝地。至少,以格雷特的见识来看,这里是逃无可逃的绝地。营地西、北部被东马特雷山挡住去路,东临大海,而南临大河。大河上游狭窄而湍急,渡河难度极大;下游为沼泽、胡泊,更加没有人迹。中间一段河流,宽而浅,徒步就可以轻松过河。
联军已经攻打到大河北岸,建起滩头营地。这里是主战场,吸引了全部的糜子人主力,与大部分联军。糜子人的营地延绵不绝,南北接近6里格。看起来,营地一片凄凉,青壮战士到滩头战场作战,留下妇孺、老弱、病残,而守护营地的重任,落在女人头上。
格雷特看到了那个脸上还没有刀疤的女人龙舌兰,与小小的小牛头。龙舌兰与姐妹巡逻,小牛头与小伙伴一起,在营地里玩耍。防守营地的真正主力却是老人与病残。
警报声传来,有联军战士渡河,冲击营地。龙舌兰所在小队急忙赶往警讯处,发现敌人已临近营地,有几百人之多。营地里面的老弱、病残凭借栅栏阻击,而箭矢、投枪实在无力,很难造成有效伤害。龙舌兰小队在营地外建立临时阵地,从侧面进攻。形势十分严峻,而赶来增援的女人队越来越多,超过敌人数量时,众女齐齐冲锋,与联军青壮战士肉搏。
刚一接战,不少姐妹便倒地不起,或重伤,或死亡。这时候,没人恐惧,惟一的念头,击杀敌人,击退敌人,保护营地。龙舌兰力弱,对手一斧头劈过来,躲闪不及,斧刃划过脸庞,整个脸几乎裂成两瓣,鲜血淋漓。龙舌兰顾不得伤口,使出全身力气,刺出手中短矛。
肉搏的女人越来越多,龙舌兰并不孤独,身旁有数位姐妹的武器先后击向同一个敌人。龙舌兰意外得手,短矛刺入敌人胸膛,自己救了自己一命;否则,下一次斧劈,根本不可能躲避。联军战士再无战机,丢下几十具尸体,退入河中,退回南岸。算起来,糜子女人的战损翻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格雷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双方到底有何冤仇,为什么要做这种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战?
在格雷特的期待之中,斧型面具人终于带队出战。天蒙蒙亮的时候,六千战士背山面水,摆成锥形攻击阵;对面联军同一时间派出一万士兵,组成盾阵迎战。
面具人一声大吼,手持石斧,率先出击,六千战士紧随其后,嘶吼声通天彻地。
这时候,格雷特才真正看清楚糜子人的形势,比预料的更惨。经过半个多月的血战,五万战士仅剩两万疲兵,以及面具人的六千精锐。20万北逃族人,还剩下15万人左右;到处都是伤员,有战士,有女人,有少年、儿童,有老、弱;到处都是来不及处理的尸体。这时候,糜子人已无退路,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拼死一搏,或者灭掉敌人,或者族灭。
面具人的六千精锐势不可挡,一个冲锋便刺穿敌阵,将其一分为二。这时候,糜子人的两万疲兵,从东西两侧全员出击,而身后的十数万妇孺、老弱、伤残,成了总预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