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琅没那么多纠结复杂的心思,他直接想到的是,鲁耶尼单枪匹马的,是不是代表他们的机会来了。
他拉住克罕,一脸神秘的说了一番自己的想法:“鲁耶尼从钥度城来,那不是在我们后面吗?咱们这么多人,到时候围了他还不容易吗?只要在这里把他解决了,咱们再无后患!”
说这话的时候,夕琅手都控制不住的有些抖,这事要真成功了,整个南漠,克罕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大王了。
这……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夕琅想不激动都难。
这还真可行!克罕的眼神亮了亮,握了握手里的缰绳。
要说他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有可能报仇雪恨,涿鹿天下的梦想提前实现,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此时的克罕,和华敏沄看到的不太一样,眼里充斥着勃勃的野心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那是上位掌权者的眼神。
这种眼神不仅克罕有,鲁耶尼有,南宫墨也有。
克罕迅速拿出地图,和夕琅分析起来。
“钥度城来报,鲁耶尼是夜间出城,因为是夜间,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个要出城的人。他又骑着马,兵丁让他下马查看一下,他便杀了那两个守门的兵丁。然后,扬长而去。信中说,他出城时间大约是丑时末。”
克罕说这些的时候,眉头是紧皱着的,因为要出城,遇到一点拦截,就杀人不眨眼,这还真符合鲁耶尼的作风。
做什么事情,一旦失了底线,那么将是一场灾难。
不过,鲁耶尼这么气急败坏,很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对他来说不好的事情。
他这么着急,连夜出城,路上就不会停。
夕琅手指从地图上划过,跟着分析:“鲁耶尼现在去哪儿未知,但,无论他去哪儿,只要他不走毒障林,他就要过蜻狭谷!”
克罕仔细看了看地图,钥度城已经属于边城了,周围又有毒障林挤占了位置,因此只剩下一个方向是有路的,而那个方向,迫于地势的特殊,有一片极为狭长的地界,叫蜻狭谷,过了蜻狭谷,路渐渐开阔起来,就可以去其他方向了。
到时候,一旦让鲁耶尼过了蜻狭谷,他们可能想要找到他,就很不容易了。
机会不易,转瞬即逝!
要不,夕琅也不会觉得这是狼神这一回都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他们大军也是想过了蜻狭谷再入毒瘴林,其实可以早点入毒障林的,但,虽然有了解毒散,可是能省一点是一点,总要给自己备足多多的量,万一遇到特殊的情况,尚有应对之力。
如今看来,如果这次抓不到鲁耶尼,夕琅觉得连狼神都不能原谅他们。
克罕快速计算着时间:“如今是寅末卯出,我们距离蜻狭谷还有不到一公里路,夜晚天黑,视野不好,鲁耶尼速度即便想快也快不起来。”
“大概,他距离蜻狭谷还有至少两公里,以我们的速度,时间上还是够的,这就去蜻狭谷埋伏起来,去等他?!”
夕琅深以为然,迫不及待,招呼随行的将士们:“还愣着干什么,咱们上!围了蜻狭谷,今日若是在蜻狭谷捉到了鲁耶尼,你们还怕以后没有酒喝、没有肉吃、大王不给你们官做吗?”
将士们欢呼一声,整个军队中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夜间赶路,休息不够,本来大家虽然知道赶路重要,军令如山,但是不可避免的觉得有些累。
如今,这命令仿佛给他们带来了曙光,在这儿把鲁耶尼拿了,以后大王一统南漠,他们是不是就能过上没有战争的生活了?!
是不是就可以娶妻生子,过安稳的日子了?
夕琅跟大家一边说着注意事项,一边敦促众人速度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已经埋伏完毕了。
安静的蜻狭谷仍然寂静无声,只是它好像沉睡的狮子般,正在渐渐苏醒,正在等着猎物掉在它嘴里。
“哒,哒哒哒……”不多时,伴随着远远的“驾……”的声音,一匹马似乎越来越近了。
此时已是黎明,万籁俱寂,能很清楚的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克罕知道,鲁耶尼快来了……
骑着马往蜻狭谷来的确实是鲁耶尼,他自出城后,杀了两个人,借着飞奔的马,心里的那股邪火才算消了一些。
只不过,那一点也是很有限的。他觉得只要没亲手杀了克罕,他心里这股火一辈子也咽不下。
跑着跑着,鲁耶尼忽然觉得一阵心悸,没来由的感觉,多年的战争生涯让他很重视这种预感。
鲁耶尼不解:马儿已经跑了大半夜,因为视野不好,即便他心里火急火燎,速度也不是很快,而且这条道从来都是荒无人烟的,能有什么危险?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可知的事情在等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一边继续骑着马,一边思考着自己的计划哪里有问题。
他本来是准备去无伤城,屠城,然后再带着大军回跋,看看路上能不能遇见克罕,遇不到也没事,反正无伤城被他屠了,他不信克罕不来找他,他等着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盘算的好好的,但马越往前跑,他忽然就觉得一阵心悸。
仿佛这将亮未亮的夜色中有一头看不见的怪兽正等着吞噬他一般。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正从心底慢慢升起,席卷着他。
他逐渐毫无预警的放慢马的速度,想着要不在这儿停一会儿,等天大亮了再走?
让他再回钥度城是不能了,那一块已经算是克罕管辖的城邦范围,他还杀了两个人,再回去,虽然他也不怕,但是会有麻烦事。
如今,只能等到天亮,天亮视野好,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如此想着,他变准备找一块看得上眼的地方少做修正。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离天亮没多长时间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忽然面前不远的蜻狭谷里飞跃出一个人来,鲁耶尼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恨之入骨的克罕吗?
就是这么一刹那,把他刚刚升起的极度危险的直觉打断了,他也不准备休息了,满脑子只想着先把克罕干掉。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这混账东西,毛还没长齐,就敢在他手上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