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沄和南宫墨两人一路走来路途还算平顺,只不过,距离华敏沄和南宫墨到达汴京城还有大概五天时间的时候,汴京城里却出事了。
皇帝倒还没死,只是依然是不生不死的活死人罢了!
不过,太子殿下却怂恿自己的母妃惠妃娘娘亲手勒死了贵妃娘娘!
石破天惊!
华敏沄听到这个消息,唏嘘不已,没想到成贵妃最终还是死于如今的太子,前世的理王之手。
前世是被惠妃毒死的,怎么今生变成嘞死的了。
只不过前世还有个皇帝在里面替成贵妃出头,如今这情况,廉王会如何做呢?
她一边着人去打听具体情况,一边和南宫墨叹息:“你说,这权势是如何腐蚀人心的呢?”
成贵妃之死其实让华敏沄触动很大,有些意兴阑珊。
成贵妃最终还是死于惠妃之手,防不胜防。
明明廉王是带了前世记忆的,可是最终,他和太子斗了那么久,最终还是丢了他母妃的性命。
他难道没有防备吗?他不记得前世他母妃死于惠妃之手吗?
可是,防了又能怎样,成贵妃依然回到了前世的起点上。
同样的,她也筹谋许久,努力改变,可是未来的未来,是不是她也要和廉王一样,接受身边的人如同前世一样,慢慢的离开她。
她有些魔怔了,可是就是忍不住去想。
一种心底深处的恐惧慢慢渗透上来,会不会她做尽一切,做的这些事,最后都是一场空!
她骑在马上,不自觉的抱紧双臂,已经入秋的凉风习习吹来,本来应该感觉舒爽的凉风竟然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南宫墨几乎一瞬间就发现了华敏沄的不对,他上前一步,让自己的马和华敏沄的马并驾齐驱。
他一把将华敏沄的手握在手心,他的手温暖干燥,华敏沄的手冷汗涔涔。
不过,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奇异的让华敏沄砰砰乱跳的心脏缓和了下来。
华敏沄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自己内心的忐忑。
南宫墨虽然眉头紧皱,但是也没有打扰她。
等到华敏沄似乎脸色平静下来,他思索了片刻,才回答华敏沄刚刚问的问题:“权势是会腐蚀人心的。”
“人生在世,或安于乡野,或立足朝堂,或漂泊江湖。”
“可是,安于乡野的人可能希想着成为全村最富有的人,立足朝堂的想着什么时间入内阁,什么时候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漂泊江湖的也希望自己成为武林侠士。”
“这些,都是人之本性尔。”
“然,若是过于痴迷这些,放任自己被腐蚀,那就是沉迷于贪欲,成了它的奴隶。”
“如我皇兄这样的,就是如此,还有他的儿子们,一着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自食恶果!”
华敏沄抬头看看他,没说话。
但是,南宫墨何其了解她。
他笑了,笑的特别肆意和洒脱:“沄儿是想问为夫会不会如此?”
“什么时候,沄儿这么不放心为夫了,还是沄儿怎么忽然这么不自信了?”
这些日子,越靠近汴京城,沄儿似乎很容易心潮起伏。
尤其是收到汴京城的消息的时候。
南宫墨心里不是一点怪异的感觉都没有,但他爱华敏沄至深,并不会刻意去探索她内心深处有什么不愿为人知的东西。
既是不愿为人知,那自然是不可触碰的。
他并不会觉得,妻子不愿意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他,就是对他不够爱。
相反,南宫墨更崇尚和向往相互尊重,彼此拥有对方又能给对方留下自由的空间的爱情!
这得益于南宫墨对自身优秀的强大自信和对妻子钟情自己的绝对信任。
他可以为妻子付出所有,那是他愿意,至于沄儿会不会跟他同生共死,那又是另一回事情。
哪怕情浓时刻,夫妻两人闲话家常,他也不会用这种无聊的问题去问妻子。
南宫墨握紧华敏沄的手,郑重的说:“为夫当然不会如此,甚至,我还在想,待我报仇之后,将母后妥善安置了,我们就弃了这江山,交给儿子,咱们去游山玩水可好?”
华敏沄:“……你儿子这么小,你忍心磋磨他?”
南宫墨摇摇头:“这有什么,只要国家安定,咱们帮他扫清后顾之忧,再给他找四个顾命大臣,不就行了?”
到时候,他可以和沄儿逍遥自在,遨游天下。
他笑笑:“或者,沄儿若是要当女帝,那也没什么问题。”
华敏沄目光一顿,扭过头,很认真的瞅着南宫墨,很是诧异:“哦?”
她从未听他说过这事,她一直知道阿墨的野心和抱负,若说她以前想当女帝,但是因为阿墨,她退后了,甘愿做个皇后。
堂堂皇室正统的福王,居然会这么想,她华敏沄自诩对南宫墨足够了解,现在却不确定起来。
可是,多年的夫妻,又认识那么多年,她又足够了解他,知道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同时,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既然这么说,自然这么想过。
南宫墨也扭头看着华敏沄,四目相对,眼睛里那种认真是无法磨灭了。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笃定和安定人心的力量:“为什么不呢?”
“在我心里,我甚至早就有想法,倘若你喜欢住在皇宫,你愿意当女帝,就去当,我可以为皇夫,你若不想当女帝了,又觉得儿子年纪小,放心不下江山百姓,我就勉为其难的当几天皇帝也无不可。”
南宫墨语调诙谐,仿佛玩笑般就把这么大的事情说了。
仿佛说的那不是皇位,那是随便一个很常见的东西一样。
南宫墨摸着下巴,状似思考:“或者咱们轮值啊,你这周,我下一周,我若是偷懒,你就替我顶一天,一家人不必那么计较。”
华敏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点愁丝都被南宫墨搅得散散的,心里还暖暖的,总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如眼前这样的男子一般有趣又包容她的人了。
南宫墨见华敏沄目光湿润的看着他,一副很安心的样子,知道妻子心里的焦虑不安过去了。
他松了口气,这会儿也有心情开玩笑了,他邪肆一笑,凑过去,轻咬华敏沄的耳朵:“娘子这么看着为夫,是不是想让为夫把你就地正法?”
华敏沄一把推开他的大头,驱马往前走去,还摆摆手:“今晚我就跟宝儿睡了。”
南宫墨:“……”真是的,就知道欺负他,有了儿子后,每当他占上风的时候,他家娘子老用跟儿子睡这一招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