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微微张着双唇,满脸的鲜血也盖不住她娇嫩的少女容颜。
她自下而上的这个表情,让她鲜嫩的嘴唇一衬,像一只惊惶的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
靳语南弯下腰,温柔的向徐晓伸出了自己的手。
徐晓犹豫了一下,她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慢慢的覆在眼前向她伸过来的那只,苍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手纤细修长,一点血色都没有,握起来却奇异的有一点熨帖的温度,让人立刻沉下心来,平白生出许多信任。
徐晓懵懵懂懂的跟着眼前人摇摇晃晃的走着,她的脑子里像是盛了许多的热粥,挤在一起乱作一团,一会儿是手里握着的菜刀,一会儿是母亲惊惶的尖叫,一会儿又是手里那张奇怪的卡片,她郁郁的想着:“那卡片上的图案,分明是黑色的来着。”
徐晓跟着靳语南走过陈旧的小巷,从一扇破旧的木门穿过,又走过一条长长的烟雾缭绕的独木桥。
那桥颤巍巍的横在眼前,桥下的流水潺潺流过,远处的土地上盛放着看不到头的血红色的花朵。
徐晓轻飘飘的跟着靳语南走过桥头。
看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古色古香的青瓷杯来。
靳语南从河里舀了一杯无根水,又从徐晓手里拿走那半张触手生凉的卡片。
那卡片在靳语南的手里化作灰烬,落到了青瓷杯里,却又无影无踪。
靳语南把手里的青瓷杯举到她的眼前:“喝了吧,喝了好上路。”
徐晓像一个木偶一样丢失了自己的思维,她乖顺的拿过瓷杯,一饮而尽。
那水从喉头一路路过食管,有什么东西像是从水里进入到她的身体,把她的回忆一点一点的从脑海里抽离出来。
徐晓的眼前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瞬间把自己的一生过了一遍。
那些关乎喜怒哀乐的片段,演过之后就地销毁。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体原地茫然无措。
靳语南看着徐晓茫然的双眼,朝着远方的一点如豆灯光遥遥一指:“去那里,身前身后事从此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徐晓嘴里默默的念着,朝着那点灯光机械的走了过去。
黑暗中很快走出一个全身黑袍的人,那黑袍人遥遥朝着靳语南微微欠一欠身体,悄无声息的跟在徐晓身后,两个人隐在犹如实体的浓雾里,消失不见了。
--三天前
灿烂的阳光洒满校园,催命一样的早自习铃声响起,有不少学生手里还拿着早点,匆匆忙忙的往校门里面跑。
门口执勤的老师袖口带着一块通红的袖章,嘴里大声喊着:“快点快点!都迟到了还磨磨蹭蹭的!快点,再晚我就登记名字了!”
徐晓坐在自己的课桌前,两只眼睛远远的隔窗望着羊群一样往校园里奔跑的人群,神情淡漠的别开眼,掏出英语课本看了起来。
徐晓的同桌叫苏明明,是个小眼睛的胖姑娘,她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炮弹一样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书包往桌里一塞,喘平了几口大气,才问道:“班主任没进来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