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是倪好姥姥的忌日。
以前每到这个日子,家里的气压总是格外的低,倪好和她爸爸家基本都是夹紧尾巴做人。
钱元宝找不回来,钱元贝自觉没脸去扫墓,但是又不能不去,每次回来,脸色都不大好,且含着两包眼泪。
看的倪好又心疼又不忍。
今年不一样了。
钱元宝回来之后,钱元贝格外高兴,尤其到了扫墓的这一天,要求倪好去单位请了假,一家人都得去看看,看看钱元宝这个大祸害认祖归宗。
钱元贝起了个大早,兴冲冲的卖了很多香烛纸钱,将倪好从被窝里刨出来,喜气洋洋的说:“赶紧的,啥时候还睡懒觉呢,你这孩子能不能长点心?”
倪好十分无语的坐起来,她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路过的时候看见钱元宝窝在沙发上大睡。四仰八叉的,姿势及其不雅。
她用牙刷指了指钱元宝,说道:“这人不用去吗?你怎么就单单把我叫起来了,我也想多睡一会儿的好吧。”
“人家可是男的好吗?想睡自然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面对钱元贝的振振有词,倪好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她举着手指抖了半天,说道:“男的怎么了?男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钱元贝同志,你这个思想要不得啊!”
“行了你,赶紧的刷完牙洗脸去,在这墨迹什么,你舅舅爬起来就能走,你能吗?你脑袋上那几根毛是不是还得用卷发棒捯饬个十几分钟呢?”
倪好被钱元贝充满事实的辩驳怼得哑口无言,她气愤的把牙刷塞进嘴里,又使劲刷了几下泄愤,没想到用力过猛,刷破了牙床。
钱元宝果然等到倪好全部武装完毕,才施施然的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倒是不讲究,将乱成鸡窝的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下,用手指扒拉了几下,又当着倪好的面,灌了一口水进嘴,鼓着腮帮子涮了几下,就权当刷了牙。
“你还真是不讲究啊……”倪好撇着嘴,一副嫌弃的要死的样子。
“讲究是什么东西,能吃吗?”钱元宝抓起刮胡刀在下巴上杠了几圈,放下之后,看起来清清爽爽。
两个人站在门口互相看谁都不顺眼的时候,钱元贝准备好东西从卧室里出来,看了一眼钱元宝,上去摸了摸他的脸说:“啊呀,还洗头了。胡子也刮得干净,衣服也不错。妈要是看到你这么精神,肯定十分开心的。”
倪好:“……”
他就换了个衣服,他还干什么了?明明早起收拾了一顿的是我好吗?
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再说了!姥姥要是真的看见自己儿子没了这么多年回来还是老样子,恐怕也不会开心的,要不是姥姥早就火化了,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好吗?
谁知道回来的这个,披着舅舅皮的东西,还是不是原装的。
不过这种话也只能自己在肚子里诽谤诽谤,倪好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话要是说出来让老妈听见了,肯定又得拉着她的耳朵批评教育上一顿。
倪好拉着脸,静悄悄的跟着钱元宝身后上了车,钱元贝坐在副驾驶上,肉眼可见的开心,她拿着手机打开美团在上面一边研究一边说道:“咱们回来去定个饭店吧,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说起来元宝回来还没去庆祝呢,我记得上回小好带着咱们去过的那个海鲜饭店不错,里面的大龙虾特别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