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傕接到李利的第一封信,看完之后,气得半死。他好心好意的介绍个方外高人给侄儿,却被李利一刀给砍了。这让他的脸面放在哪里?而且在信中,李利还字字句句的影射他求仙问道不对,应该勤政节俭,而不是把民脂民膏都花在骗子神棍的身上。李傕心中暴怒,自己行事,什么时候轮到小儿辈来指手划脚了?要不是李利是他的亲侄子,又远在并州,他只怕是立马就要派人锁拿下狱了。
恰好李夫人送茶水吃食到李傕书房,无意间看到桌上的信,拿起来一看之后,李夫人脸色就是一变,她对李利心中可是有着深深的芥蒂的。当年李傕告诉她,欲立侄儿李利为继承人。她听了心中可是一片绝望。她反对过,可是李傕很直接的告诉她,式儿没长大,要想让儿子一世平安,就只能如此安排,不然他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式儿如何能够服众?与其众叛亲离,生死难测,不如一早就选个可靠的人护住儿子一世周全。
李夫人听了,再有不甘为了独苗的生命安全也只能默默认了。后来形势突变,李傕竟然带兵打进了长安城,还控制住了天子与满朝公卿,一跃成为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到了那时,李夫人的心中就越发的不情愿了。为此她甚至下过血本,去找李傕的几个兄弟们,让他们改口答应支持自己的儿子李式。谁曾想,夺嫡之事还没发生,李利又在河东折腾出了一片新天地,自此不再托庇于李傕的羽翼之下,自立门户了。
心结一去的李傕,心情大好之下,屡次向李夫人和其他兄弟们说侄儿李利是李家的千里驹。李夫人花费了许多钱财,却只打了水漂,夫君又把李利给夸得天上少,地上无,这原来的情绪,就理所当然的转换成了嫉妒。
只是平时她久居家中,李利一直在军中,而且对她也一直不曾失了礼数。所以她拿李利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一看李利的信,就知道李利已经触怒了夫君李傕。于是李夫人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来,她娇滴滴的唉呀一声,然后就开口道:“惠民这信写的是什么呀,他怎么可以如此对自家叔父说话?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司,夫君你是他的下吏哩。”
李傕听了,越发的气愤。他生气其实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觉得年轻的狮子在挑衅他这头狮王的权威。让他失了颜面。基于对李利往日的喜爱、信任,以及系统好感度的功劳,李傕也不会真的雷霆大怒。他听了夫人的话,冷哼一声道:“惠民去了并州,打了几个胜仗,收复了几个小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年轻人还是缺乏磨练。到时回来,我得好好训斥一番。”
李夫人急了,李利言语冲撞不说,还动刀杀了府中派去的道人,这训斥一顿就完了?李夫人就道:“惠民也真是有些不知好歹,我们也是一番好意,谁曾想他竟然二话不说,就拨刀杀人。也得亏你是他叔父,不然谁能容得下他?只是夫君,徐道长死在并州,我们如何向他的师兄们交待?”
李傕这会也回过神来了,他冷笑一声,把信向李夫人手中一抛:“什么交待?自己学艺不精,死了也是白死,还敢向老子要交待?这事你别管。”
李傕这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没几天,李利的第二封信就到了。先是为自己之前那封信的措辞不当给李傕道个歉,解释了自己是怕李傕受妖人蒙骗这才如此心急。然后就话风一转,又说到了金城枹罕那里。对自己的叔父李傕,李利倒是直接得多,他在信中就直接说宋建在枹罕割据多年还能安然无事,只怕是与韩遂等人的纵容有关。现在自己在并州征战,也不能让后面的其他人坐享其成。既然宋建作乱,那么为了体现天家的威严不可侵犯,朝廷宜当出兵征讨宋建,顺便消耗凉州其他诸部的军事实力。
李利这封信里的话,十分对李傕的胃口。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也不是那么舒服的。高处不胜寒呐。更何况韩遂,马腾等人,都是有资格向李傕发起挑战的人。既然有机会消耗他们,李傕自然是不会错过。
杨彪接到了李利的心,看完了心中一声叹息,这小子真是嗅觉灵敏啊。远在并州都知道了长安最近的风声不对,于是找个机会把麻烦都踢到凉州去,顺便还能替他看住韩遂。这样一来,李傕的风险无疑降到了最低。而张绣和马超,正值盛年,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有了这么个送到嘴边的机会,他们俩感激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拒绝?嘿嘿,这等手段,还真的不能小瞧了去啊。
张绣这边就更加没问题了,李利写信给张绣,只是让他去说动马超一起出兵西征宋建,然后就近监视韩遂军队的动静。张氏本来就和李家是同一个派系的,往日里就算有矛盾也是内部矛盾,对于外部威胁,他们还是能够统一起来一致对外的。相对于韩遂、马腾,张济、张绣自然会选择李傕和李利。
于是这日朝会,杨彪就向天子上奏:“臣闻,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今有叛逆宋建,趁黄巾之乱,割据枹罕称制十有余年,此岂朝廷所能忍?臣请朝廷发兵,克日进击,灭此凶顽,送首长安,献于阙下,以镇不臣。伏惟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