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没回答，他看向刚刚虫子的来处，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我就知道。”高哲说了句独孤怙不明所以地话。

“小妖精，可能我今天就回不去了”

“回哪？”

“啊……”

还没等高哲回答，独孤怙毫无征兆地低呼一声。

她看向高哲的脖子下面，一条接着一条的黑色虫子在他身上涌现。

“刺啦”一声，独孤怙撕开了高哲的衣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丑陋无比的虫子。她身上的鸡皮疙瘩“沙拉沙拉”地冒了出来。

高哲：“……”

不知何时开始，高哲的脸已经红透。

“是不是刚刚就已经有了？”独孤怙是何等的聪明。他为了不让她担心，把暴露在外的危险扼杀掉，却没有让她看见他隐匿在阴影下的危险。如果不是她细心，发现他的脸色不寻常，她或许一直都不会知道。

“小妖精，带着小白去找他吧。”高哲用真气为她打开了一条路，“他可以给你足够的安全。”

“不。”独孤怙使劲地摇了摇头，泪水汹涌而下，她是恨他，怕他，甚至要委屈自己去讨好他，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她才发现，其实给予了最多庇护的，是高哲。

看见他胸前狰狞的虫子一点点地吞吃着他的表层皮肤，钻进了他的身子里，独孤怙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嗯？”见高哲不回话，她贴近他的胸膛，“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救你！”

“吃……吃这个……”独孤怙掏出高哲给他的静心丸，抬手递到他苍白的嘴边。

“没有用的。”高哲无奈地笑了笑，“诅咒没有办法除掉，要想这些东西死掉，除非我也跟着死了。”

“你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很执着地追杀你的。”高哲推了一把独孤怙，“快走！”

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身子，独孤怙实在不忍心，“高哲，你等我，我不会让你成为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的！”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抱起小白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的身子，起身跑开，“等我！”

高哲看着她倔强离开的背影，一口黑红色的鲜血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噗”地一声，喷了一地。

“啊——”山间回荡着弑杀的狂叫声，浓重的杀气遍布整个深林。

杀红了眼的男人，像个不要命地疯子，从被动到主动，敌方倒了一圈又一圈。

“嗯哼。”剑尖擦着他的胸口，抵了进去。身上的白衣早已染红，破烂不堪的模样，再配上他惨白的脸色，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噗……噗……”黑红色的鲜血陆陆续续地涌出，疼痛感已经开始麻木。他看着某处，却忽的笑了。

虎面狼人在这时走了出来，他看着躺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的高哲却不敢靠近。

他笑得很古怪，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开心；似乎很压抑，又似乎很满足。

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又似乎得到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