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笙大步出了住院部,心焦气躁的程度竟然像年少的时候和恋人分手,半分理性都没有,只有满腔热血沸腾。
一走到车边,林景笙狠狠的踢了一脚。
车子同他一样躁动地咆哮起来。
林景笙一手按在车门上平抚呼吸。
身后冒出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声:“大叔,你没事吧?”接着一段纤细的手腕伸了过来,皮肤薄而透明,青色血管清析可见。
林景笙蓦然回头,手腕的主人不负众望,也是纤细而苍白的。削瘦的肩膀微微下塌,一手按在腰腹上,佝偻的身型不及他的下巴。
尤其在医院里,真像一缕幽魂。
林景笙避开她拿着纸巾的手:“不需要。”
女孩儿讷讷:“还以为你哭了。”
林景笙看她站着不动:“还有事吗?”
女孩儿眉毛蹙得跟小山丘似的,隐忍疼痛说:“麻烦让让,我要走了。”
林景笙才猛地意识到,虽然车型一样,但这辆车不是他的。
他连忙让到一边:“抱歉。”
女孩儿哼哼:“没事。”
她伸手去拉车门,用了两次力气才勉强拉开。
林景笙眯眼看着:“你没事吧?”
女孩儿说:“是痛经啦,死不了人的。”
她坐进车里,额头抵着方向盘调整呼吸。
林景笙见她疼得厉害。
“痛经或许死不了,但车祸就说不定了。我送你吧。”
女孩儿也没有拒绝,虚弱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大叔。”
乖张又讨巧的女孩子,林景笙就这样觉得。
女孩儿换到副驾驶上,就将整个身体蜷缩进座椅里。
这种缓解痛楚的方式让林景笙觉得熟悉。
他问了对方地址,直接导航过去。
一直到小区门口,林景笙将车子停下。侧首提醒她:“到了。”
女孩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说:“谢谢你,大叔。”
“不用。”林景笙问她:“需不需要通知你的家人下来接你?”
“不需要了,我可以自己上去。”她坐直了身子:“我叫沈流云,大叔,你叫什么?”
林景笙解开安全带下来:“就叫我大叔吧。”
光看沈流云的脸色,沈家人就知道她痛经的毛病又犯了。
伊青唏嘘着过来扶住她:“怎么提前来了?是不是又不注意饮食?”
沈流云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她虾米似的弓着腰说:“就差吃斋念佛了,还怎么注意啊。”
伊青叹口气:“快回房间躺一会儿吧。”
沈流云上楼前见家里氛围凝重,她忍着疼贼贼一笑:“准备批斗我哥吗?”早晨的新闻沸沸扬扬,想看不到都难。她那个哥哥啊,长着一张国民偶像脸,又眼含桃花,肯为他前仆后继的女人不计其数。“他又不缺女人,这回是昏了头嘛,干嘛去招惹安家的劲敌,亏你还开记者会帮他澄清。”
伊青瞪了她一眼:“还不够疼是不是?”
沈流云腹部一阵撕拧,哎呦哎呦的上楼了。
沈叶白沐浴阳光走进来。
西装外套沉在臂弯里,没打领带,衬衣领口开着两颗扣子,再配上他一贯冷淡飘忽的神色,在伊青看来,十足的浪荡公子哥模样。
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瞧你爸怎么骂你。”
一整天的时间快过去了,他才终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