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仲柯也离开公堂,这只是她耍的小伎俩,正当皇上制衡之时,楚淮又是制衡权贵之重,只要她稍作手脚,皇上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打压楚淮的机会。
无论邱鹤将军罪名是否属实,皇上现已有疑心,只要让皇上亲眼看见邱鹤府中地下室那些见不得人的宝物,那在皇上眼里,就可直接定罪了。
但国法当前,让楚淮参与其中,也是让他无法再干涉审理此案,相信不到半日,皇上就会有旨意了。
师仲柯回到自己府中,伏桡赶紧禀报道:“主子,按照您的吩咐,邱鹤将军府中的地下室机关被属下毁了,现在淮王殿下已经带人在清点赃物了,另有御林军大都统在,淮王应该不会做什么手脚。”
“好,那个孩子呢?”师仲柯想起当铺老板的女儿问道。
“回主子,那个孩子现在府中,由专人照顾,但是主子,那个孩子似乎是有些痴傻。”伏桡说道。
师仲柯面无表情,只低声道:“也好…”
说完师仲柯便回了书房,伏桡却不明白主子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孩子痴傻,究竟哪里好。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皇上看到邱鹤贪污的贡品宝物就大发雷霆,即刻下旨,邱鹤贪污一案,大理寺卿林索主审,左右少卿二人并审,邱鹤一案的所有供词皆由皇上亲理。
伏桡来和师仲柯回禀这个消息时,师仲柯全无欣喜之意,默不作声,伏桡只好继续暗中查探此案。
直到又过了两个时辰,伏桡这次又来禀报道:“主子,结案了!”
“说结果!”师仲柯道。
伏桡继续道:“邱鹤将军已被抄家,其家人均贬为平民,邱鹤将军被流放大荒之地,永不回京,今夜就启程!”
“当铺老板呢?”
“赐了些良田,可回家安稳过日子了。”
师仲柯半响不说话,脸色有些发白,手上的笔不断的再写着什么,伏桡也依然是等,直到没了墨,师仲柯才停下来,眼中又暗了下来,声音透着寒意道:
“今夜,他们都不能活!”
伏桡先是顿了下,“主子是说邱鹤?属下今晚就去了结了他!”
伏桡以为邱鹤罄竹难书,莫不是主子觉得邱鹤判的轻了,想自己了结,伏桡当然义不容辞,但是师仲柯眼里的冰冷,不会有这么简单,
“还有当铺老板!”
“……!”伏桡这次是震惊了,邱鹤死有余辜,但那当铺老板,为何主子也要杀,“主子,为何…”
“不要多问,尽管做你所做之事!”师仲柯并未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语便是回绝,伏桡再是迟疑,也只能这么莫名的领命,更要毫无理由的去杀人。
“属下遵命。”伏桡缓缓退下。
伏桡走后不久,师仲柯叫来仇砚道:“那个孩子当真痴傻?”
“回主子,的确是!”
“把她送到大理寺林大人那,说明她的身份后你便回来!”师仲柯道。
仇砚也是不解,“主子,为何不让她回家?”
师仲柯又提笔几字,挥舞下笔,冷然道:“对一个无家可归之人,这已是她最好的恩赐!”
仇砚越听越不懂,但每次看主子这般模样便是心情不太好,他不多问领命便退下。
仇砚正带着那孩子准备离开时,碰见了伏桡有些失落的回来,伏桡看到那孩子时,表情更是恐惧了几分,赶紧上前拦住仇砚:
“你要把这孩子带去哪?!”
仇砚看伏桡的样子奇怪的问:“主子让我把她送到大理寺卿林大人那去,你为何这般紧张?”
伏桡听后放下了心,吐口气无奈道:“这么久以来,主子一直让人捉摸不透,她有时善如弱水,有时却…有些狠毒,和洛君府的人,很不像!”
仇砚还以为伏桡有了背叛之心,厉声道:“伏桡,你不会是想违背我们当初对洛君府的誓言吧,主子做的每件事定然都是有苦衷的!”
伏桡撇过头道:“你乱想什么呢,我只是说主子…她手段做事都有些太过于毒辣罢了,刚让我去杀了邱鹤,还有…这孩子唯一的家人!”
仇砚知道伏桡说的是当铺老板,虽说也是极为震惊,但仇砚却比伏桡想的开明,他苦笑道:
“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之痛,主子她都再清楚不过,她还能给这孩子一个栖身之处,你为何不考虑主子的苦衷?”伏桡给那孩子一个拨浪鼓,让她自己去一旁玩耍,转而向伏桡道:
“邱鹤的案子可是大案,由头却是一个普通当铺老板,主子为了挑起这个案子幕后做了多少事,都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当铺老板还有她女儿这个软肋在,哪日若是被淮王等人抓住,那时候主子就会一败涂地,主子只是清除自己的危险罢了,这并无不可!”
仇砚指了指那痴傻的孩子,“她若是不傻,也会和他爹一样了,所以,她痴傻也好,主子留了性命!”
伏桡恍然大悟,难怪主子听到这孩子痴傻时是那样的反应,伏桡懊悔的沉头:“如此,是我愚钝了。”
仇砚起身带起那个孩子道:“别忘记你我二人如今的身份,是心如暗夜的暗卫,而主子,就是整片黑夜,她做的比我们都危险数倍!”
仇砚带着那个孩子离开,伏桡因仇砚的一番话瞬间就被点醒了,仇砚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是他想的太肤浅了,他忽略了主子是经历了那般悲痛的人,如今改名换姓,她再次回来,她要做的,时刻都活在枪林弹雨之中。
而当初在洛君府的誓言,他更不会忘,他一定要誓死守护洛君府最后一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