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那女子看着奔往竹林的楚霄道,“他是大夫?”
师仲柯一怔,“姑娘如何知道?”
“这箭头上的毒并不明显,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他却能一眼看出来,如果不是个用毒高手,那就是大夫了。”那女子随着风声向师仲柯挪动亲近一些,刻意低声只和她说,她端坐其后,风中飘来她身上微微的丹香,缓缓说道。
师仲柯也没必要隐瞒,“确是大夫,姑娘慧眼。”
“呵呵,我哪有什么慧眼,倒是姑娘,您是哪家的千金?看姑娘有些眼缘,觉得投机,日后可邀姑娘来我府上一叙,敢问姑娘芳名?”
“我只是一介平民,攀不上什么千金,名字更不足挂齿。”师仲柯发觉到不对劲了,这个女子在不断试探她。
“可能姑娘觉得我是坏人,但也情理之中,是我太唐突了,姑娘见谅。”这女子也是识趣,看出来师仲柯的推辞,便不再追问。
这个女子看着面前自称一介平民的女子,越发奇怪,哪个平民谁敢来这个鬼地方,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娘可知道这里为何少有人来?”她决定还是要试探一番。
师仲柯淡然道:“不知。”
果然,那女子好像得到了什么重要线索,暗下去的眸光一下又亮了起来,笑道:“这里两年前曾经处决过一百叛乱者,尸体就在竹林里腐烂了。”
“原来如此。”
那女子尤为吃惊,一般人听到这个起码也会吓的浑身发凉,有些恐惧感,而这个平民女子却格外淡然,这让她看起来更不像一个普通的平民。
她颇感惊讶,接着说道:“姑娘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淡定,我还没敢说后面的事。”
“尸体腐烂反而养活了一片竹林,这竹林算是吞食血肉而生,所以视为不祥之地,以前听说过此事,今日误打误撞却不知来了此处。”师仲柯从容说道。
她双眼一弯,感觉露出了一丝光芒,甚是期待的目光投向师仲柯,“不知可否有荣幸,能结识姑娘?”
“姑娘为何要结识我,仅仅知道一个故事?”师仲柯觉得有些可笑。
那女子轻叹了一声,语气间流露出一些落寞,无奈道:“实不相瞒,我家夫君近日遇到些阻碍,我便在寺里给他求了一支中下签,住持说此签是在暗示,我近日要游走水地,方能遇到一贵人,替我家夫君化解,如错过贵人,就祸不单行,今日我刚出门就先遇见了姑娘您,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师仲柯嗤笑,“姑娘何不多走几处,即信佛,就更要慎行择人。”
那女子也觉得自己太急了些,被自己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夫君等不了,所以我也荒谬出此下策,姑娘莫怪,是我太失礼了。”
“无碍,”师仲柯话锋一转,“就当作一个路缘,姑娘可说来听听。”
“那姑娘可要紧着听了,”她缓缓道来,“我夫君的主子最近在别处的生意上遇到了些麻烦,我家夫君就想替他主子分忧,太过主动了些,反而引起了主子的怀疑,一片好心得来个冷落,这之前的差事还快没了,我家夫君在家中沉闷好几日了。”
师仲柯微微一笑,心里却察觉到了其他不俗之处,这故事编的妙的很啊,“姑娘可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师仲柯摸索着握住那女子的一只手,“既然是缘分,明日你我在此一聚,但是不是贵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女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反握住师仲柯的手:“果然,今日在此遇到姑娘,就是上天的安排啊!”
这时楚霄跑回来,看见这一幕,愣了愣,“你们……聊完了吗?”
那女子急松开师仲柯的手,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这一笑,沉鱼落雁:“是我失礼了,姑娘莫怪。”
师仲柯起身,楚霄赶紧过去,师仲柯临走之前道:“那明日在此等候。”
“好!”她高兴的答应。
楚霄和师仲柯快步走远,楚霄才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明日还要来?”
“我回去和你说,这个女子有蹊跷,竹林那边什么情况?”师仲柯问道。
楚霄失落的摇摇头,“除了箭头的毒外,没什么重要的,刺客身上也没半点有用的消息,难道是你的行踪暴露了?又会引来什么人杀你?”
“回去不要和陈觅迩讲这件事,你回去后,还要出去替我打听一些事。”
楚霄疑惑问道:“什么事?”
师仲柯冷冷吐出几个字,“辛妧婥!”
“辛妧婥?那是谁?”楚霄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好奇师仲柯怎么突然查起这个来。
“刚才那个女子,有备而来!”师仲柯只能说,她的演技太过于拙劣。
楚霄惊诧,“又刺客又奇怪女子的,今天这么邪门!那你明日为何还要出来?”
师仲柯皱眉,“看清她的目的,又或者,可能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机会?真希望不出事就好。”楚霄默默祈祷一句。
此时的无名亭内,一个家丁上前问道:“主子,那个晕倒的刺客怎么办?”
“杀了。”她的目光始终追着师仲柯走远,充满了疑惑。
“派人去查查她,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会引来太傅的杀手。”
家丁为难的回道:“主子,今日一早已跟踪查过了,我们进不了身,只能跟到平阳路,就被人引开。”
她充满灵韵的目光如放光般,心底越发觉得有趣:“平阳路……那是颜黎漾的地盘。”
“主子,明日真的还要来吗?”家丁问道。
“故事是假的,但阻碍是真的,如果她真的能解决,也不如认了她这个朋友。”她对明日突然有了极大的期待。
家丁迟疑了一下,“主子,可是…她可是太傅追杀的人,您…”
“太傅怎么了,明面上她还不是得对我恭恭敬敬,如果颜阜昭问起来,你们都把嘴巴闭紧了,不然又要闹个没完!”
她提到家里那位夫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尽是无奈,应付完这个,她回去还得应付颜阜昭那个倔脾气,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道: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