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楚霄端着一热腾腾的碗小心翼翼的进来放在桌上,师仲柯听到声音便知是楚霄又来送安胎药了,她慢慢挪步过来坐下,老实的喝完安胎药。
楚霄看着她喝完,“我看脉象如何。”
楚霄给师仲柯把脉,目色沉寂,越发越沉闷,他刚要说话,就有人在外面敲门,“是我,师姑娘你在吗?”
楚霄起身去给辛妧婥开门,今日的辛妧婥华服加身,揭下了易容,沉鱼落雁,肌肤胜雪,眸倾动容,楚霄才真的相信,师仲柯说的果然是真的,辛妧婥人称木元国第一美人绝不含糊。
“真巧,师大夫也在啊,”辛妧婥见到楚霄微声浅笑道。
楚霄退后一步,“皇妃请进。”
辛妧婥看到师仲柯坐在她一旁,柔声问道:“师姑娘,照顾不周,这个院子是偏院,也为了保护好二位,所以可能不如你们之前的舒服,还请谅解,不过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说就是,我定竭力办到。”
师仲柯淡然一笑,“皇妃是救命恩人,更是收留了我们,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要多谢皇妃照顾了。”
辛妧婥从心底看师仲柯越来越不同,她并不像传言说的那般冷血无情,手段残忍,辛妧婥看了一眼她的小腹,笑道:“孩子已经显怀了,我一会儿差人给你重新做几身衣裳,不能就这样委屈着,而且已快入冬了,要提前准备点炭火,你现在不能受凉,我还让人准备了厚些的床榻之物,也一起送过来。”
“让皇妃费心了。”师仲柯笑而回道,她知晓辛妧婥是真心相待。
辛妧婥环视了一眼房间,确定不缺什么东西了也放心了些,再转向师仲柯:“无需客气,是我应该做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谢……”师仲柯话音未落,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并随声倒地不起,浑身如无数根针在不停的游走,刺痛难忍。
当即吓坏了辛妧婥,瞪大了双眼傻在原地,楚霄则迅速冲了过去,赶紧将师仲柯抱起放到床上向后吼道:
“热水和我的箱子!”
辛妧婥吓的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才应声:“热水和箱子…来人……”
楚霄看着痛苦的师仲柯他刚才未说出口的话,更加难以说出口了,师仲柯紧紧扣住楚霄的手,已扣出红痕,楚霄也不觉得疼痛,“师仲柯,你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就不痛了!”
“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不要…骗我!”师仲柯的汗珠不停滚落,脸色惨如白纸,楞像是一个活死人。
楚霄泪眼朦胧,强忍泪水咬牙道:“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有我这个神医在,你怎么会死!”
师仲柯又一阵极大的痛感遍布全身,头痛欲裂,额头青筋暴起,“脉儿…乳名就叫…脉儿!”
脉脉不得语…这是她未能告诉独孤朗的一句话。
她深知,倘若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上天对她的最大的宽恕。
“好听,脉儿!”楚霄已经尽可能控制自己不能让师仲柯听出他的情绪,但吞下的泪水更加难受。
这时辛妧婥和几个下人带着几盆热水和楚霄的箱子匆匆跑进来,楚霄赶紧拿出银针袋,打开后手指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最长的银针。
此时颜阜昭也闻声赶来,看到这番场景刚要开口,却被辛妧婥示意安静,辛妧婥看着床上如死人般的师仲柯,心里紧揪着难受,她不禁手心出了很多冷汗。
楚霄将四根银针从师仲柯头上取下扔到一盆热水中后,水面霎时比墨色还要浓烈,师仲柯唇色黑紫,已经没有了挣扎昏睡过去。
“湿帕!”楚霄一声喝住了所有人。
一边的下人赶紧呈上准备好的湿帕,只见楚霄楚霄拔出师仲柯额头上的银针时,黑色的血液也随之流出,楚霄小心的给擦拭干净。
直到已一个时辰,楚霄的银针不知换了几遍,进进出出了几盆热水已没人数的清,辛妧婥看了一眼师仲柯唇色有所发白,可师仲柯的脸色却比刚才还要差,离她有些距离都能感受的到师仲柯身上透发出来的寒气。
楚霄扔掉最后一根银针后,顾不得自己擦汗,愣愣的盯了师仲柯好一会儿,才道:
“让其他人都出去!”
颜阜昭让下人都退了出去,楚霄起身眸中带悲,低落道:“她可能彻底失明了!”
辛妧婥惊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