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黄泉博物馆之际,我收到了牡丹的密信。
密信之中,牡丹要求我一人独自前往不周山。
牡丹信中言称:愿意赠与我一滴黄泉之眼的眼泪,条件便是以白芍的青玉玉佩作为交换。
接到这封信之后,我便知牡丹已经开始谋划夺取天眼了。
而牡丹要谋取天眼的心思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而,白芍的青玉玉佩,在被牡丹取走其上的青珠之后,便意外地融入了我的血脉之中。
莲花主曾告诉我,青玉玉佩取材自擎天柱,而擎天柱作为支撑天地的柱子,立于不周山上。
传说,很久以前,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的关系一直都是水火不相容的。
一次,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之后,水神共工败逃,羞愤气恼之际,便一头将不周山给撞断了。
而不周山是支撑天地的巨柱,被水神共工撞断了之后,四极崩,天地塌,后有女娲以七色石补天,并在不周山上立下了擎天柱。
擎天柱,穿天捣海,坚硬无比,任何神器也无法在它的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据莲花主所言,白芍的青玉玉佩由来,也是一番机缘巧合。
据说,是女娲修柱时,擎天柱之上突然掉落了一块石头,而这块石头掉落之后,擎天柱便变得坚硬无比,无坚不摧!
自那以后,擎天柱之上,便再也没有掉落过一块碎石。
或许,牡丹在不周山的缘故,就是想从擎天柱的身上,再弄到一块与青玉玉佩一样,能够在结界来去自如的石头吧。
牡丹的密信言简意骇,却让我有了无限的担忧。
黄泉博物馆之中,我望着岑晔,欲言又止。
事实上,牡丹对于我的威胁,我却不得不忌惮。
若是,我不是独自一人前去不周山,以牡丹的警觉和聪慧,人多必然躲不过牡丹的眼力,届时牡丹定然会有所察觉。
而若是我将牡丹密信的内容直接告诉岑晔,岑晔断然不会允许我独自前去冒险的。
我深知,岑晔虽然表面上温文尔雅,却有着十分执拗的性格。
岑晔看着我惆怅的模样,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芍药,你怎么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低头想了想,便从自己的锁灵囊中取出了一块手绢,郑重地交给岑晔。
“岑晔,这是很久以前。”我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那时我还在花界,白芍教我绣的手绢,那是我第一次绣东西。”
我将手绢塞到岑晔的手中,说道:“这可是我唯一的一件作品!”
我没有欺骗岑晔,我送给他的手绢确实是我唯一的绣品。
那是我亲手设计的图纹,虽然只有一小片芍药花的绿叶,却是我与白芍共同的回忆,是我所珍视的东西。
为了让这块手绢与众不同,白芍还特地在上面描绘了一个隐秘的阵法,这个阵法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唯一的用处便是“储言”。
我在手绢中留下了我想对岑晔说的话。
昨夜我辗转难眠,便将牡丹的密信内容,以及我的决定留下了手绢之中。
我一方面期盼岑晔日后发现手绢,不要怨怪我的自作主张。一方面,自我欺骗着:我这也不算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
虽然我对岑晔隐瞒了自己的动向,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隐瞒。而且,我含蓄地为岑晔留下了线索。
之前,岑晔反复强调,让我莫要独自寻找牡丹复仇。
他反复让我许下诺言,然而,这一次,我不得不去。
岑晔眉开眼笑地反复地观看着我送给他的手绢,脸上的阴云都消散了。
岑晔对我笑着,说道:“没想到夫人还有这样的才能?但是这个饺子为什么是绿色的呢?”
我皱着眉头,看着岑晔指着手绢上唯一的一片“绿叶”,颇为认真地强调道:“这是芍药花叶!”
岑晔一脸戏谑,“原来如此。”
我看着他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也跟着不由得失声而笑。
第二日晨起,我偷偷离开了黄泉博物馆,我的不告而别,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原本,岑晔与我约定着这日前去天界,帮助月下仙人守护天眼。
如今,我却只能不告而别,所有无法亲自对岑晔说出口的言语,那方手绢都替我承载了。
不周山距离黄泉,路途遥远。
等我到了不周山附近的时候,我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带其他人随行。
不周山的山路崎岖,且山下不见葱茏树木,是以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
我抬头看着不周山山腰处葱葱茏茏的树木,哪里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也是很好的俯瞰不周山附近动静的地方!
不难猜测,牡丹定然藏身在不周山的山腰处。
举头望明月,明月就像是挂在了不周山的山顶的擎天柱上。
我感慨万千地低叹:那就是擎天柱啊!
我收敛了自己的万千思绪,一步一步朝着不周山的山腰走去。
当我踏入不周山山腰处葱茏的密林之中,我便听到牡丹的声音。
“芍药!你终于来了!”
牡丹的声音掷地有声,却让我莫名地感受到了压力和威胁。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问道:“你在哪里?”
突然我的面前跳出了一只浑身血爱的幼兽,它在我的面前跳跃了几圈,就朝着前方的小径奔去,我急忙跟上它的踪迹。
一路奔跑,我突然撞入了迷雾之中,我被迷雾团团围住,我知道牡丹一定就藏身在这片迷障之后。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这片迷障之中,深深地感知到这片迷障并不简单。
突然一条白色的绸带向我袭来,我闪避不及,被它狠狠地缠住了。
我努力地挣扎,即便释放自己的灵力,依然挣不脱白色绸带的束缚,白色绸带紧紧的缠绕着我,最后蔓延至我的脖子,深深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双眼睚呲,愤怒而艰难地说道:“牡丹……你……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