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青知道自己因为能自己走路了太开心, 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急切。可是沈鎏挂电话挂得也太着急了点,他都还没把事情说清楚,那边就匆匆忙忙收了线。
想不到他如此小题大作,竟然还把戴先生给请了过来。他扶着桌子上前给戴靖昀倒了热茶, 说道:“怪我怪我, 我没把事情说清楚。我是想告诉沈鎏我会走了,沈鎏, 你看!我会走了!”说着他扶着桌子走了几步, 虽然走得十分蹒跚,但是能走, 则说明他的腿已经开始复原了。
沈鎏看着何丹青像孩子一样的雀跃表情, 也忍不住替他开心。他也不管是不是当着戴靖昀的面了, 将何丹青打横抱起来转了个圈,说道:“真好!我替你开心!最近喜事真是一桩桩一件件, 难道我的小丹青要否极泰来了?”
听到小丹青这个称呼, 何丹青的脸有点红。他拍着沈鎏的胳膊, 说道:“你……快把我放下来!戴先生在呢!”
沈鎏也没有太过放肆, 将人放了下来, 说道:“好好好,放你下来。你先坐下, 我还有一件喜事向你宣布。”
何丹青一脸喜『色』的说道:“什么喜事?难不成沈大少爷要娶二房?”难得何丹青和他开玩笑,沈鎏还挺稀罕的。
沈鎏笑着说道:“不是娶二房, 不过也是添丁加口的大事了。”
这回何丹青收敛了笑意, 说道:“你是要过继个孩子吗?确实是大事, 这个得慎重的考虑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给沈鎏生孩子,一直都有遗憾。他也一直建议沈鎏从族里过继一个,可是他们沈家天生血脉稀薄,三服以内没有亲戚,那得去五服以外找了。他这一代就他自己,双亲命短,就一个小姑姑,还没结婚。
沈鎏仍然看着他笑,说道:“过继什么,不过继。哎,呆会儿你就知道了。来来来,戴七叔,你来给丹青把个脉。他最近反应有点厉害,您给瞧瞧状态。”
戴靖昀是个算命的,人往他跟前一站,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根本没『露』出任何惊讶,只是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到桌边,示意何丹青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何丹青一边放手腕一边说道:“不需要吧?我伤得是腿,现在已经好了,也没什么反应。……就是最近有点胸闷,刚刚还吐了。可能是脾胃不和,倒是不用吃『药』,我这是老『毛』病了,调养调养就好。”
戴靖昀将手指按在何丹青的脉门上,眼中满是了然,抬头对沈鎏说道:“如你所愿,还挺健康,也挺结实的。多注意营养,他太瘦了,当然也要多活动。会走了是好事,就是锻炼的时候注意别摔了。”
这一番不知所云的话让何丹青有点莫名奇妙,健康可以理解,结实是怎么回事儿?他这身体,破锣似的,可万万说不上结实。他一脸『迷』茫的看向沈鎏,说道:“你和戴先生在合计什么事儿呢?”
戴靖昀看向沈鎏,说道:“怎么?你没告诉他吗?哦……他不知道?难怪……”看来这些事还有得搓磨。
何丹青问道:“什么事?沈鎏,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沈鎏说道:“不,丹青,我没有瞒着你,是你自己忘了。唉,算了,以后你肯定能慢慢想起来的。”反正安儿已经找回来了,他也就不用再担心丹青失望的事。他现在肚子里还怀着老二,还真是喜事连篇。
第一喜,找回了安儿。第二喜,丹青又有孕了。第三喜,丹青的腿好了。
沈鎏乐得合不拢嘴,任凭丹青怎么问他,他就是不肯开口。旁边的戴靖昀被虐得体无完肤,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可经不起别人这么喂狗粮。于是他收拾了『药』箱悄悄离开,让他们自己处理家务事。尧尧应该也快醒了,估计也有不少话和柏川要说。
忽然觉得还是单身好,至少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看看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算起来全跟一个情字挂勾。什么真情,什么假意,什么痴心,什么妄想。这世间痴怨那么多,还是逍遥自在问道的好。
他回到神农包子铺,刚好看到柏川抱着戴尧往外走。戴尧已经醒了,就是看着精神有点萎靡。看到戴靖昀后他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柏川用力抱住,两人和戴靖昀打着招呼:“七叔公。”
戴靖昀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你们回去吧!”说着戴靖昀上楼,又被苗苗给拦下了。戴靖昀问道:“苗苗姑娘有事儿吗?”
苗苗说道:“哦,七叔祖,有位先生刚刚来找您,这会儿在二楼雅间等您呢。”
戴靖昀问道:“等我?谁啊?”
苗苗说道:“说是您见了他就知道了,让您回来就去梅字间找他。”
二楼的雅间都是以各种古意花草命名的,梅字间是岁寒四友阁里的第一间。为什么偏偏选梅字间?那个雅间是最偏僻的。戴靖昀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梅……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梅闻道!我去你的梅闻道!劳资日你个仙人板板!我看你该叫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