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男子放过一马,姜桓颇有死里逃生之感,再回到成都,也是别有一番感受。
打开院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姜桓叹了一口气,也是,毕竟如今算是狼狈逃窜,蜀王对自己的通缉怎么可能简单消除。
不过幸好叶红妆和永乐都是聪明之人,见到风声不对立马便撤,王家似乎也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自己现在修为倒退到了练气一层,且暂时处于“被封锁”状态,是不能够依靠继续吸取灵气突破的。
姜桓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似乎是强行动用道君之力的后遗症,看来暂时不得不低调行事了。
不过还好,自己这次博得了天下文,等到蜀道难传播,必然是士子中顶尖的存在,想来举人试应该十拿九稳。
要过了举人这道坎儿,就算是半个官员了,这就和之前的功名有着天壤之别。
你一介秀才,虽然有着“见官不拜”的特权,可本质依然不过是普通老百姓一个,除非遇到特别情况,不然是不可能授予官职的。
可举人不同,到了举人实际上就是官员的后备役了,之前和夜家为难的县丞,也不过是举人出身而已,但在一地经营好了,就算是进士入仕的卢文毅也依旧要让他三分,这就是官员和氏族结合的力量。
不过姜桓不是很怕,如今需要对抗蜀王,蜀王最想动手的是剑阁王家的产业而不是人,因此不算多么要紧的事情,大不了全部让给蜀王,甚至连财产都不留,只要人保住,姜桓照样可以短时间内造出来巨富。
这点上次和王老爷子已经警告过了,以老爷子的智慧不会做不机智的举动,因此虽然看起来自己处处受制,可实际上却是似危而安。
毕竟只要蜀王还没有造反,大军不动,那就没有明面上真正能够将王家连根拔起的力量。
要动一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太守不行,提刑官不行,甚至节度使也不行,唯有军队亲自下场,才是可以说有把握的。
可蜀王敢吗?
谋划这么多年,就要等到“时机有变”了,在老皇帝还在的最后几年反而跳出来兴风作浪?
要是蜀王真的愚蠢至此,姜桓也只好认了。
再说,自己真正的亲人实际上在京城待着呢,王家要真严格计算,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你要报复,直接冲我来,何必动王家?
姜桓正是如此想到,才放心地回了西江县。
不过再回到家里,看见叶红妆和雪见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姜桓的修为渐渐松动,恐怕不用很久就可以恢复了。
不过有一件糟心的事情,自己老师章逸夫被蜀王请到了王府做客,半日不出,回来是面色铁青,宣言与蜀王划清界限。
老师卢文毅也被动了,恐怕在西江县做不了多久的县令了,不过原本他也不是蜀人,只不过机缘巧合来到蜀地当官,此番削职,正好脱离苦海。
姜桓自然修书一封,言词恳切对老师道歉,细细说明前因后果,卢文毅看了亦是欣然回信,信中非但没有骂他,反而大力赞许了姜桓的“大逆不道”。
卢文毅亦是刚毅之人,姜桓与他说起此事,表明自己能为天下安定,写诗讽喻蜀王暗含割据之心,反而让他赞不绝口。
“我辈文人,禀笔而治,崇德此举正合大义,要像那无耻鼠辈杜永嘉之流自甘堕落,卑微求官,虽万钟我不耻也。”
末了,还询问自己是否要将家人随自己迁往庐陵。
姜桓看完信,亦是感动非凡。
章逸夫也只不过让他不必害怕蜀王迫害而已,还是自己授业亲师对自己好呀!
不过姜桓的打算不是去南方,而是去京城。
无论是自己背后那神秘的靠山,还是讳莫如深的皇帝,自己早晚要面对的,因此姜桓便让宋伯收拾行李,带着叶红妆和永乐一齐走了。
不过他还有些许要做的事情,姜桓即使在西江,也听说了蜀王想要对王家动手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