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青黛是被素荷吵醒的。
做鬼多年,她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人是醒了,不过眼还是死死的闭着。
北齐十二月的天,生冷冻人。想着起来也没什么事,倒还不如再躺一会儿。
素荷看沈青黛直直地躺着,眼皮都没睁开,都替她着急,“小姐,该起床了。一会儿还要见府里的家眷,去的晚了会落人把柄的。”
“见什么家眷?”沈青黛眼皮阖着,声音像偷懒的猫,懒洋洋的。
跟在沈青黛身边三年,长乐还算清楚这靖王府的情况,摄政王楚瑾瑜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也就是说楚瑾瑜和圣上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一家人都是皇亲国戚,楚瑾瑜的父母早已逝世,哪有什么家眷会在靖王府府上。
素荷走近,低声,“是宸妃家族的旁系。”
宸妃就是楚瑾瑜的生母。
“旁系?”
沈青黛猛地坐起,这她还真没什么印象。
想了想,原主嚣张跋扈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何况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很有可能是在婚后没多久就把人赶出去了。
这下沈青黛也精神了。
既然是宸妃家族的旁系,她理应去见一见的。
沈青黛下床示意丫鬟给她穿衣,这古代的衣服太过复杂,她根本无从下手,也只好麻烦小丫鬟。
这一晚,沈青黛是睡得真舒服,一觉到天亮,昨晚楚瑾瑜有没有再回来她不得而知。
她思索片刻,随口一问,“那个楚……王爷昨晚是在哪儿睡的?”
提到这事,素荷皱起眉,喃喃道,“王妃,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能让王爷去书房睡呢?”
这话指摘的意味太强,什么叫“你怎么能”?
去书房不是那个狗男人自己的主意吗?
这锅她可不背。
“你听谁说是我让他睡书房的?”沈青黛饶有兴趣的问。
素荷语气有点幽怨,“当然是王爷自己了。今早我进院里时,正好看到王爷从书房出来,行完礼正要离开,听到王爷对院里的仆人说,王妃让他在书房留宿一晚,这事不许对院外的任何人提起。一旦让他发现,格杀勿论。”
什么意思?
沈青黛想不通这男人怎么想的……
故意告诉院里的仆人,是她让他洞房花烛夜睡书房,不就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议论?
不让对院外的人提起……难不成是想让她知道他还留着情面,让她感激他?
这种逻辑着实离谱。
沈青黛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
“小姐,王爷说完去上早朝,他一走就有人议论你了。”素荷声音低低的,生怕沈青黛把气撒在她身上。
“议论的什么?”
这下小丫鬟声音更低了,“说您……不懂规矩、不识台面、不守妇道……”
沈青黛轻笑,这狗男人目的达到了。
“无碍,随他们说去。”沈青黛语气不甚在意,说的云淡风轻。
用完早膳,楚瑾瑜还没下朝回来。
沈青黛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去了院子里。
这一夜虽然睡得舒服,但是应是床上坚果之类的昨晚没有收拾干净,今早醒来,总觉得腰酸背痛。
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人,原本端着的沈青黛也放松了起来,扭扭脖子,揉揉肩,捶捶背,感觉上半身舒展开后,开始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