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名站在前排的人往前凑了凑一看,胡海手里拿着的果然是开封府准予拆
迁的文书,便点头道:“不错,确实是开封府的文书!”
这里人群中有人高声道:“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马上天气就冷了起来,我
们不搬!”
胡海哈哈一笑道:“哈哈,告诉大家吧,官府说了那个主动配合拆迁的,补
发一百五十文的安置费,并且将来你们要是愿意回来的话,还可以给安置住
房的。”
丁犍明明说是给二百文的安置费,到了胡海这儿无形中就少说了五十文,当
然剩下的那五十文肯定就进了胡海腰包的。
又人喊道:“那我们也不搬迁!”
胡海一瞪眼道:“这是那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说的,实话告诉你那个敢不搬
迁,五天以后可别怪本里正不客气,到时候就带着人去把你家的狗窝强行
拆除,别说一百五十文安置费了,我让你吊毛也捞不着。”接着一摆手道:
“本里正没时间在这里与你们磨牙,搬不搬迁你们自己看照办吧!误了工期
到时候官府要是怪罪下来,可别说我事先没告诉你们的。”
说完这番话,胡海跳下了土堆,“当当当”敲着破锣,扔下那些喋喋不休的
街坊扬长而去。
冰柜街的百姓们都是些穷苦之人,那里见过什么世面,再一想人家胡里正手
里拿着那可是盖在开封府大印的文书,只得摇头叹息的散了开,回家准备搬
迁去了。
第二天早晨,冰柜街的当街里正胡海就率领着他连夜召集来的,十二个地痞
无赖组建的拆迁队,手里拿着木炭,逐门逐记的在各家的墙壁上画上了一个
大圆圈写上了斗大了拆字。
那些个街坊一看这是动上真格的了,本着老祖宗民不与官斗的古训,急忙开
始了搬迁,不到五天的时间,一千三百六十二户人家,搬得就剩下了五户。
胡海将丁犍找来得意洋洋的道:“丁掌柜,你看本里正办事还是有效率的吧。
不出五天的时间,差不多都搬走了。”
丁犍指着那零星孤立的五户人家道:“大叔,那剩下的五户你打算怎么
办?”
胡海笑道:“丁掌柜,你有所不知,这五户都是这条街上的刺头,要是不给
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是不会痛痛快快让你拆迁的。”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既然这五户都是刺头,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呢?”
胡海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哼,这个我已经想好办法的了。”说着指着远处
的一个院落道:“丁掌柜,你来看最西头那个院子,就是这条街上有名的
刺头,那家的户主姓王,依仗着自己有三个年轻力壮儿子,一向在不把官府
的话当回事,这次我就拿他开刀,只要把这姓王的拿下,其他那四户人家就
好说了。”
丁犍点点头道:“好,但是有一条,对待这样的钉子户,一定小心行事,千
万别弄出人命来。”
胡海道:“这个你放心,我会谨慎处理的,不过就是弄出人命也没什么大不
了的事情,咱们的后面不是还有陈公子在那里撑腰吗!”
丁犍苦笑一下道:“有些事情,自己能处理最好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
好不要麻烦陈公子的。”
胡海道:“那好,丁掌柜的,你忙着去吧!”
送走了丁犍,胡海率领那十二名地痞无赖组成的拆迁队,来到了大街西头的
王家院子里,对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户主道:“老王头,我说大家都搬迁了,
你家怎么还一点动静没有呢。”
老王头头也不抬,一边劈柴一边道:“胡里正,我老王家自打大周郭威皇帝
时期就住在这里,到现在已经有六十多年了,怎么能说搬就搬呢。”
胡海一听哈哈笑道:“哈哈,老王头你说得不错,你家在大周朝时就住在这
里的,可是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现在已经是大宋的天下了,这就一朝天子
一朝臣,一届官府一届民,我看你是不是也该挪挪窝了。”
老王头倔强的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是打死我也不搬迁的。”
胡海道:“老王头,我这是与你好说好商量的,告诉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
酒的。”
老王头道:“让我家搬迁也行,先拿五十两银子来。”
胡海冷笑道:“嘿嘿,我说老王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讹人呢,就你家
这个烂狗窝,还能值五十两银子!”
老王头生气的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下“咣啷”一扔道:“我就是不搬迁,难道
你还敢把我家的房子拆了不成?”
胡海点点头一撸袖子道:“好,老王头你在跟我叫号是吧,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着回头对那十二名拆迁队员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上去把这狗
窝给我拆了。”
那十二个人一听,拎锹挥镐就去拆房子,谁知老王头三个年轻力壮的儿子,
挥舞着棍棒堵在门口道:“我看你们那个敢动一下。”
胡海高声叫道:“弟兄们给我上,咱们有官府的红头文书,他们不敢怎么的。”
那些个拆迁队员一拥而上,双方打斗起来。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胡海的手下虽然人多势众,却是一些地痞无赖的乌合之
众,跟着胡海后面混钱来了,那里是王氏三兄弟的对手,不一会就被人家打
的鼻青脸肿的败下阵来,就连身为里正的胡海头上也挨了一记闷棍,被打出
一个大青包来。
胡海捂着脑袋跺着脚气急败坏叫喊道:“好,你个老王头纵子行凶,你给我
等着,有你们家好果子吃的。”说着对手下的人一挥手道:“走!”带着那些人灰溜溜的走了。
胡海捂着脑袋狼狈不堪跑回了家里,拿出一块白布将脑袋包上,对手下那些
人道:“你们先各自回家去,我去找丁掌柜想想办法。”
手下那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