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师太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是好,只能高颂着道号:“无量天尊。”来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刘娥不再理妙音师太,对禁军都尉一挥手道:“摆驾回宫!”
看着刘娥登上凤辇,率领着大队人马远去,妙音师太嘴角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轻过身来轻轻叩了几下门环道:“灵照,出来吧,她们已经走远了。”
赵明珠,不,此时应该称呼她为灵照了。灵照,拔下门闩,轻轻拉开的大门,两眼木然的望向渐行渐远的凤辇,慢慢的闭上眼睛,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候,正与墙角处投来的一束目光相对,那是丁犍欲说还休的目光。
丁犍望着灵照的目光,仿佛那里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汪蓝蓝的湖水,深不可测。
灵照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了丁犍许久,猛然一转身,返回到偏殿中,随即大门“咣当”一声又重新关闭。
咫尺天涯,一墙之隔,心已然离开万里,昨天已经成为过去,只徒留下记忆里的叹息。来日人生的路还很漫长,你我是否还能相见。
此去蓬莱无岐路,茫茫人海几多情。
从今以后,灵照将怀揣着破碎的心,让灵魂游荡在京城,身边的帝都景物依旧,她只能伴青灯经卷,自怜自艾,丁犍纵来送别,此别亦会是诀别。伤心的泪水淹没一颗悲凉的心,也吞没了一段段褪残的记忆。
天空,有那南归的雁阵,在箫瑟的秋风中匆匆飞过。
一声声叹息化作雁断长空,一滴滴泪水也化作春雨秋露,如泣如诉如悲哀,几多梦魂,抒尽今生愁。
刘娥来到了睿思殿,真宗皇帝正在焦虑不安的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见到刘娥劈面问道:“怎么样?”
刘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道:“看来无法挽回的,宝珠真是铁了心要出家。”
真宗皇帝愁眉苦脸的道:“姐姐,这可怎么办呀,朕怎么对得起宝珠死去的娘亲。”
刘娥叹气道:“唉,事已至此,我也是束手无策了!”
真宗皇帝沉思了片刻道:“不如这样,朕宣来几位亲近的大臣商量商量。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就惹得人家笑话了。”
刘娥道:“官家,你以为宝珠出家的事情还能隐瞒得住吗,恐怕现在京城都是人尽皆知。”
真宗跺脚叹气道:“唉,这个不省心的宝珠,真让皇家的颜面扫地。”
刘娥劝道:“官家,什么颜面扫地不扫地的,你就赶快召集大臣们商量商量,怎么把宝珠弄回来吧。”
真宗皇帝道:“好吧,姐姐,你也劳累一天了,回到自己的宫里歇息去吧!一有了消息朕马上让人去告诉你。”
刘娥走后,真宗皇帝来到养心殿,对贴身太监永福道:“传寇准、王钦若、张耋、李迪、丁谓进殿。”
现在虽然是下午休息时间,可是皇帝召见,那个敢耽误,寇准、王钦若等人急忙来到了养心殿上,道:“陛下,臣等奉旨前来听候赐教!”
真宗皇帝看了五位亲近大臣们一眼,苦笑道:“众位爱卿,朕那里还有什么赐教之说,将你们宣来就是请诸位帮忙出出主意,如何让那大长公主回心转意,断了出家的念头。公主出家的事情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们可别装作不知道。”
寇准、王钦若,丁谓、张耋、李迪五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养心殿里一时静寂无声,就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恐怕都能听到。
许久,真宗唉声叹气道:“唉,这也真是难为你们五位了,公主这事确实让人很挠头的。”
寇准上前讨好道:“陛下的家事,也是国家的事,做为臣子为君王分忧那是义不容辞的。”
真宗一听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般高兴的道:“这么说来寇爱卿有好主意了。”
寇准咧着嘴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陛下恕罪,微臣一时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说着尴尬的退到一旁。
王钦若见状冲着寇准冷笑不止,那个意思分明是在嘲讽寇准,你个寇老西,平时不是一拍脑袋就一个主意吗,今天怎么瘪茄子了呢。
张耆上前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个主意。”
真宗皇帝道:“讲出来听听!”
张耆道:“微臣以为咱们可以让大理寺正卿派人去那玄妙观,将主持师太妙音缉拿到大理寺的牢房里关押起来,问她个私藏民女之罪,这样公主没有了师傅,还出什么家!”
真宗皇帝摇摇头道:“不可,公主出家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大理寺如果将那妙音师太缉拿了,岂不是欲盖弥彰吗,这是授咱们仗势欺人的口实于百姓吗,不可,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