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书在前面掀开陆世康帐篷入口处的厚重布帘,并用手撑着布帘,让青枝进去。
青枝进去后,就见陆世康躺在帐篷内行军床上,那行军床看样子是两张行军床拼在一起的,大约是怕他不小心转身时掉下床来伤口再次受到损伤。
齐方和王吕则在他床前站着。
帐篷里没什么东西,只有陆世康躺着的行军床,一只可以折叠起来方便携带的充当桌子的矮圆凳。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见齐方将手放在唇中,做了“嘘”的动作。
齐方之所以做这个动作,是因为他三公子刚刚才睡着,可不能让他现在就醒了,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青枝会意,脚步放轻,悄悄地走了进去。
武书见已经将青枝引到陆世康帐篷里,陆公子也已经暂时无事了,现在他需要的是安静,于是悄悄地将青枝的行李放在帐篷里的地上,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青枝悄悄来到陆世康床前以后,为他把起了脉搏。
她能感知到,他的脉搏眼下非常虚弱。
她将目光往床上看去,他的脸非常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再看他的嘴唇,也是惨白惨白的。
于是又想起刚才常御医说的后面的那句话,他还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暂且未知。
正在这时,王吕轻咳了一声。
齐方低声埋怨了王吕一句:“三公子刚睡,你是想吵醒他?”
王吕委屈道:“我实在忍不住才咳的。那你现在又和我说话,不一样会吵到他?”
齐方低声道:“那咱们出去吧,现在孔大夫来了,咱们在这呆着也无用,除了吵到他,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
王吕也低声道:“行。”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帐篷。
出去以后,两人来到距离他们三公子帐篷有十尺远的他们自己的帐篷外,王吕低声道:“我现在特别怕咱三公子发生什么事。”
三公子虽然醒了,但今天一整天一句话也不和他们说,这就让他特别担心。
他到底是过于虚弱说不出来,还是心情不佳不想说话,他就不知道了。
齐方道:“我和你一样。不管怎么说吧,孔大夫来了,咱们能放心些了。”
在齐方看来,不管怎么说孔大夫是三公子的友人,总要比这里的其他大夫对三公子上心些。
王吕道:“不见得。”
他想起三公子的心病就是孔大夫引起的,若孔大夫果然和那何池有什么,现在又在他眼前晃悠,他怕是会被刺激得心病更加严重。
齐方疑惑道:“不见得是什么意思?”
王吕道:“不见得就是不见得。”他不会告诉齐方他自己所感知以及观察到的,这于三公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两人大抵要结束了,何必让这事弄得再多一个人知道?
齐方一头雾水地看着王吕,王吕只管转过脸去,看着西方那快要落下去的斜阳。
陆世康的帐篷内。
青枝就那么呆坐着,看着脚下的地面,脚下的地面是除过草且铲平过的,上面布满了鞋印。
她在想,既然他已经醒来,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但又一想,他失血过多,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尚且不得而知,况且,是太子殿下让她过来,他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自己便离开,到底是有失医格。
再说了,自己来时带来的他送的项链,还没有亲手还给他,不如就等个两天,待他看起来没那么虚弱的时候,将项链还他后再离开。
他看样子睡得很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将暗时刻,青枝突然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响起:
“齐方,水。”
听到声音她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双目。也不知刚才说的是梦话还是清醒的话。
她连忙起身,将床边桌前放着的水壶里的水倒入了边上的杯子中。
她倒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