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时那么的直白,可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她的父亲死于流民闹事,她的母亲死于瘟疫,二哥死在了回朝赴任的路上,她的女儿夭折于三岁那年的夏天,她的儿子则是死在了她成为皇后的第二十日,七岁的孩子,因为看到了血腥的场面惊厥而亡,她只剩下这个大哥哥了。
也许对这个帝王而言就只有这个人是有用的。
“樊灵萱,你又有多高贵,当年要不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我会娶你吗?你真当自己就是那三贞九烈的女子吗?要不是看在你爹是丞相,我早就杀了你了,你竟然还沾沾自喜,可真是可笑至极!”
他讥讽的看着这个女人,走到了今日谁又比着谁干净呢?
他一松手,樊灵萱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她低着头不愿意去看镜子里的女人,“可你从来都没问过我原因。”
“我不需要原因。张怀安,你还在等什么?等着她自己死吗?”
张怀安闻言立马取出了白绫一条,这是陛下属意唯一的死法,再无别的可能。
“皇后娘娘,您上路吧。”
樊灵萱眼看着人走了过来,可是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她又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却没有半点作用。
她到如今也只不过在想,丧尽天良的恶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有报应。
那三尺白绫终究绕上了她的脖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她终究还是看着自己所有的亲人死在了自己的前面,活着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她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死在了那年原本安静祥和的夜里。
“李青山,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有报应的……”
白绫收紧,她的声音越发嘶哑,到最后恍若未闻。
她终究还是挣扎了那么一下,活着是人的本能,但却从来都不是死人的本能,她双手抓着捆在脖子上的白绫,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痛吗?当然痛了,可是她这七百日里每一日活着都是痛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怎么会甘心呐,她也曾被人捧在手心里,原本是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嫁得良人过那幸福美满的一辈子,可是却因为错信了一个人,到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若有来世,她绝不入帝王家,不嫁负心人,亦不会让这些伤害她的人好过。
可是,来世在哪里?
那铁链终究落下了最后一声,哗啦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脆。
风雪依旧还是未停,冻的那门里门外的人都在瑟瑟发抖,天地依旧还是洁白一片,也许没人会在乎这冰冷的后宫里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