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就打,只会在这叫嚷,算什么本事?”大商酒楼,看着妖魔族强者和魃仙门强者火气十足的叫价,仿佛随时要大打出手,偏偏谁都没有真正动手,沈道中不耐烦地撇嘴道。
“毕竟谁都要卖七大商会一个面子,像北胡国那样穷乡毗邻生出来的霸主,才会不知天高地厚。”他身边有个着装考究的下人含笑接口。
沈道中哼了一声,“也就是在这,要换做我们圣地,说打就打了,谁还敢找我们众神宗的麻烦?”
他语气傲然,谈论起在这争吵打嘴仗的霸主也十分不屑,浑然忘了不久前在刘恒这里丢的脸,“扯了半天也没个胜负,实在没看头了,咱们走吧。”
嘟哝抱怨着起身,他才想起刚刚忘了的事,“之前不是说那狂妄小儿已经偷偷溜了吗,现在也该去找他算账了。我大哥过几天要回来一趟,正好把这株上青花和狂妄小儿的贼首送给他做定亲大礼。”
他说起这事来,从容而淡然,仿佛手到擒来一般容易。而他身边的仆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闻言裂开大嘴笑了,“一个天骄的脑袋加上上青花作为定亲大礼,二少爷这是独一份,想必大少爷肯定会喜欢。”
“也不期望他能喜欢,只要别老说我一天到晚只会惹是生非给他找麻烦,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次可都是为了他,还帮他解决了一个将来的劲敌,这次他总找不到理由再训斥我了吧?”沈道中撇了撇嘴,但说话时眼眸里还是闪过一丝欢喜和得意,“他逃到哪里去了?”
“之前见他偷偷溜走时,我已经在他身上布下了点苍百里术,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找出来。”那个穿着齐整考究的老仆人笑眯眯道,随后双手飞快结了几个印法,倏然间却是面色狂变,瞪圆双眼满是震惊。
“二少爷,我的点苍百里术……失灵了!”
“什么?”
这老仆人话音刚落,将要出门的几人都像是瞬间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望向他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张伯伯,你开什么玩笑?“
老仆人也慌了,双手几乎幻化成虚影,一股股晦涩气血倏明倏暗,可见施展印法速度有多么惊人。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额头和后背都汗如雨下,依旧不见他给出回应。
“怎么可能!”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面面相觑,一时竟都没了话语,沈道中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可是上古传承下来最高明的追踪秘术,乃是我沈家独门的镇族神术,还从没听说有失灵的说法!张伯伯你先别慌,是不是你用错了术法,或者施术失败了……”
沈家凭这一门点苍百里术震慑四方,才有了上千年的长盛不衰,如果这追查术法出了错,问题就不仅仅是一次失误这么简单了,甚至可能因此动摇沈家立世的根基。
这后果严重得让人不敢想象。
“不会错的,老朽自小受家族栽培至今,学得最用心的就是点苍百里术,就算这人死了也能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怎么可能出错?”老仆人手都开始颤抖了,脸色惨白,“况且之前还能追踪到他,刚刚却突然不灵了,这实在说不通!”
“你是说……突然不灵了?”
沈道中闻言却镇定下来,眼神闪烁,“我听说精通追踪之术的霸主有可能解除点苍百里术的印迹,或许是有大能出手了。”
这话一出,众人间莫名凝滞的气氛才登时松缓下来,老仆人喘息几下,又愧疚道:“让二少爷失望了,是老朽学艺不精坏了二少爷的大事。”
“哪里能怪张伯伯,没想到这小子背后还真有了不得的靠山呢!”沈道中故作大方地道,随后脸色阴沉,“算了,就当这小子命好,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说是这么说,但接连失手,让他心情更是糟糕,“去百族居,叫几个各大妖族的佳丽来陪酒!”
“是!”
谁都能感觉到他心情有多么不好,一行人都是不敢再说笑,沉闷走出了大商酒楼。走在最后的老仆人心有不甘,无意间再度随手施展探查之术,结出的印法明暗闪烁几次,居然稳定了下来!
“又,又显灵了!”
他身躯一颤,忽然大叫出声,引得其他人纷纷转头注目,见到这明亮炙热的印法,再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上乘的追踪之术点苍百里术,何时像现在这么时灵时不灵过?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明白了!”
沈道中惊愕片刻,忽然大喝,“一定是这小子用了什么隔断追踪术法的顶级符文,倒也精明!可惜他哪里知道我家点苍百里术的神异,就算顶级符文也只能暂时隔断,而无法真正消除印迹,等到符文之力耗尽,这就再度显现了。”
“二少爷英明!”
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佩服奉承道。
沈道中也是自鸣得意,“我就说这小子狂妄自大,哪会有什么吓人背景,差点被这小子骗过去!还是张伯伯厉害,咱们也别耽误了,赶紧追上去!”
“是!”
众人齐声大喝,士气顿时振奋起来,紧跟着张姓老仆人的指引,一路向北紧追而去。唯有老仆人自己心里还是惊疑不定,他对点苍百里术浸淫了半辈子,了解自然最深,却从没遇过这么奇怪的情况。这不像是被人解开印迹或是被符文之力隔断的情况,倒好像是印迹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莫名出现,这未免太离奇了!
他欲言又止,有心想说明,可见到沈道中那智珠在握的样子,就不敢再废话了。
“或许真如二少爷猜测的那样吧,是我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于是,他把这疑问深深埋在了心底,专注稳固印法,指引众人朝印迹所在追去,“那贼子逃得真快,就要逃出河庭了!”
“无论逃到哪里,都别想逃出咱们的手掌心!”沈道中意气风发,“这份献给大哥的定亲大礼,我要定了!”
“是!”
……
“奇怪,怎么一直有种被人盯住的感觉?”
时隔好几个月重新踏足百武的疆土,那种诸多灵气被压制,只有气血内力变得活跃而充满生机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刘恒选了两匹青蛟马,付了二十四万黄金,忽然皱眉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