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的队列中,朝宗殿殿主居然也排在很不起眼的位置,至于其他排列更前的强者,明长老只认识一个两个,除了一位相熟的宗门长老,就只剩周天宗掌门了。
这样的阵仗,看得越清楚越让明长老感到心惊胆颤,花雨遍天,丝竹洞乐,四大祥瑞,掌门率领所有巨头迎客,这是要吓死人吗?
刘恒和其他弟子们也一样,虽然心生震撼,却不明白这里面代表的意义,如今看到明长老和华景秀越来越严峻的面容,也开始感觉到气氛的异常。
“怎么回事?”
他凑到华景秀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华景秀满脸凝重与忧虑,不愿意多说,简单解释了一句,“迎接阵容太超过了,待会你们不要乱说话,让明长老处置就是。”
这话传到了所有人耳中,让众人心头一凛,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肃容答应。
离得近了,周天宗巨头们散发的压抑气息更加明显,如同一座座巨山压来,让人更加感到紧张与拘束。
霸主,霸主……霸主!
刘恒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扫过一圈后也不敢再多看,很快低下头去,心里却一阵翻滚,因为排头往下,竟然有十二位霸主境界的强者!
这就是一流宗门的底蕴,强悍到不可思议。
明长老显然感到了更大的压力,犹犹豫豫走进,见到一群周天宗巨头迎面都露出笑容,更是惊骇,几乎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她是蝶花宗宗门长老,但也不过就是大武师的境界,在这十二位霸主面前,压力可想而知。
“朱殿主,这是?”明长老鼓起勇气,牵强挤出一个笑容,朝最熟悉的朝宗殿殿主问出了声,对其他人却连张口都艰难,看都不敢多看两眼。
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面向十二霸主,拘谨到了浑身都僵硬起来。
谁知这十二人像是没见到他们一样,步步登空,像是行走上了一条无形的大道,就从他们一行人头顶越过,周天宗爽朗的笑声已经响起。
“诸位到来,我周天宗不胜荣幸!”
不是针对我蝶花宗的捧杀!
明长老和华景秀心里这才长松了口气,只觉浑身疲惫,但转眼又有一股失落和屈辱涌现心头。毕竟他们都是一宗代表,既然已经当面遇见了,这么视而不见也太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吧?
巨大的反差,还有那种举止的轻视,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一个上宗,一个下宗,大半权力捏拿在对方手里,她们本就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力。说句难听话,和你客气,也是人家谦逊和气,给你留个脸面罢了。如果为了这种小事去争辩,只会落得个给脸不要脸的评价,除了自取其辱,惹来偏见和针对,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心里再憋屈或愤怒,深明大义的明长老和华景秀也只能强行忍住这口气,没有别的办法。
“哦,你们是蝶花宗的吧?”
幸好当十二位霸主跃空高去时,有朝宗殿执事匆匆赶来了,很急地吩咐道:“住处早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赶紧过去吧,别挡路!”
“你们……!”
一个弟子实在忍不住这样的羞辱,就要激烈怒斥,却被旁边的真传猛然一撞,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朝宗殿执事挑眉,扫视众人,彻底拉下脸来,冷漠又不耐烦地道:“不是我们不给你们面子,是贵客快要到来,你们挡住路算怎么回事,对吧?相互体谅吧,要是不服气,大可以不来参加宗门选拔,或者随你们怎么抗议,我可不敢保证你们闹腾起来,会得到什么结果。”
他说话间,气息隐隐涌动,同样有强横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让一群弟子倏然惊容。
区区一个执事,竟然也有大武师的修为,看这架势,似乎她们要是不识趣,再不把路让开,他大有动手赶人的意思。
一个个真传弟子激动得浑身颤抖,即有恐惧也觉得难以置信,来前谁能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如弃草芥。
“执事息怒。”在这关头,明长老最是清醒,赶紧陪上了笑容道:“是我们来的不巧,既然上宗已经备好住处,还请执事带我们前去就是。”
“我现在没这工夫,让别人带你们去吧。”执事不屑一笑,随手指了个旁边的弟子,就此甩袖而去。
那弟子见状一脸无可奈何,走过来打量众人两眼,眼中忽然闪过几分火热,咳嗽一声故作正经道:“诸位跟我走吧。”
明长老勉强笑道:“麻烦师侄了。”
这领路的弟子模样年轻,不过是个寻常弟子,武夫境巅峰的实力,但刚才那贪色的目光,竟然毫不掩饰地直接扫过明长老全身,明长老心里的羞愤可想而知。
其他真传弟子在宗门里地位高贵,养尊处优惯了,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对待,屈辱却又不能抗争,几个少女眼眶悄然红了,一个少女直接伏在同伴身上,无声痛哭。
“早知道这样,我何必苦心争这个名额?”
“亏我之前还这么期待,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来了!”
明面上沉默跟着这朝宗殿弟子前行,气氛压抑得厉害,各位弟子在自己的令牌里,却都纷纷怒斥与抱怨起来,倾诉心头积郁。
“他们怎么能这么过分呢,我们毕竟还是一个堂堂二流宗门吧?”
“华师姐,咱们就这么忍下来了?”
“大不了不参加选拔了,如此憋气做什么?”
华景秀也气愤,但转头在令牌里对一众师妹却凛然厉叱道:“不要胡说,不要不知道轻重,这不仅关系到你们自己,更关系到宗门将来,没见明长老都忍下来了,你们都这么娇贵,连一点气都忍不住吗?”
这么说着,一众少女闷闷不乐,却也都强忍了下来,不再抱怨了。
压制下众人的情绪,华景秀松了口气,却发现一群人中好几个人出奇的平静。两个来自三流宗门的弟子这样,应该是因为他们早有过相似的经历,毕竟自家宗门对待下宗也不算多么尊重,所以他们平静也情有可原,但刘师弟怎么也能这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