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快救人!”
仿佛那噩梦般的回忆再度浮现,孟茵一看就遍体生寒,求救的话脱口而出,朝童易真急切催促道。
童易真双眸变得格外锐利,分明在全神贯注观战,口中却道:“不急。”
“你要眼睁睁看着刘恒惨败吗?”这话让孟茵怔住,随后牙一咬,“好,你见死不救,算我看错你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就要冲进战局,企图和刘恒共抗这恐怖双刀,为刘恒分担些压力。可是她刚刚要动作,一只雪白纤手按在她肩上,就让她再也难以动作,“童易真!你放开我,你不救人,还不允许我去相助,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孟茵怒声叱喝,童易真娇颜上看不出是喜是怒,那纤手却依旧如山岳般死死压住孟茵,“胜负尚未分晓,你瞎胡闹什么?你就给我呆在这,老老实实看着!”
“你!”
眼见在那恐怖双刀地可怖攻势下,刘恒本就不妙的局面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像是随时都将遭受重创,自己却无法相助,孟茵双目颤动,很快泪眼朦胧,却是无尽悲凉涌上心头。
她仿佛都能感受到,此刻独力相抗双刀的刘恒是何等无助。
双刀轻灵来去,时而在刘恒周身交错,似龙剪如燕尾,每次交错之时,就会让刘恒陷入最为凶险的境地。饶是一招被险险防住,刘恒根本来不及拦下,双刀已经轻易脱身而去,再来又是必杀之局!
此刻的局势,纯粹是对刘恒单方面的绞杀,而且是绵绵不绝的绞杀,仿佛至死方休的绝望地狱。
刘恒不死,绞杀不止!
孟茵看着都觉得刘恒挡得异常艰辛,可是她都不知道刘恒这么苦苦支撑能有什么用,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一想到刘恒坚持得再辛苦,最后结果还是要惨败,这感觉实在让人绝望。
“停手!鸣明,停手!”孟茵双目早已被水雾遮挡,朦胧一片,她满是颤音的尖叫仿佛嘶声裂肺,“不打了,不要再打了!他认输!”
鸣明瞥了她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刘恒,随即故作叹息地道,“刘小兄弟,你我已有互赠真刀之谊,何至于如此?若是撑不住,说一声就好,我必然不会为难你。”
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孟茵见状更是气极,娇躯都气得颤抖。
“你无耻!”
童易真纤手倏然动作,轻盈如灵雀,在孟茵身上飞快连点几下,却是封住了孟茵穴位,不单让她难以动弹,更让她有口难开。
这等遭遇让孟茵猛地瞪视童易真,眸中愤怒得快要喷出火来,童易真却视若未见,只是淡淡道:“早说了胜负未分,你这么叫嚷不仅帮不上他,反倒被鸣明加以利用,对你朋友施以攻心之计,于谁有利?”
听她这么说,孟茵才倏然惊醒,不再愤怒欲言,可是看着刘恒惨状,清泪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你如果觉得鸣明无耻,却是错了。”
刚刚孟茵突兀插话,鸣明嘴上说得客气,其实攻势更急。在这种局面下,刘恒急于防备还怕来不及,哪里还敢分神开口去回应?
所以鸣明根本就没想给刘恒开口认输的机会,只想给刘恒一个永生难忘的惨败。而孟茵开口的结果恰如童易真所说,除了被鸣明利用,借机打乱刘恒的心神外再无他用。
就因为这样,孟茵明白过来才会怒叱鸣明无耻,谁知童易真反过来训诫孟茵,弄得她错愕,就听童易真继续道:“你啊,就是太受娇宠了,却还不知道江湖险恶。如果这不是切磋,而是江湖厮杀,胜负即生死,像鸣明这样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才是对的。”
孟茵闻言露出不忿之色,童易真没有去看似乎也能清楚,“你不要以为这是切磋就有什么不一样,如果你一直抱着这种心思,不仅永远到不了我们这个层次,更是谁都不会放心你出去山门之外,就怕你会吃了大亏都还想不通。今日一战,正好给你也上了一课,你就给我睁大眼好好看着,然后给我牢牢记住。”
“况且谁胜谁负,此刻我都还不敢妄下定论呢。”她这句喃喃说得极轻,仿佛单说给自己听的,孟茵却是无缘听到。
相比一开始,童易真现在反而起了兴趣,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已经隐隐发现了事情的转机在哪里,美目溢彩,“如果成真,那就有趣了。”
两人激战精彩纷呈,随着时间流逝,不仅童易真,孟茵和陆蒙渐渐也察觉不对劲了。
鸣明的确占尽了上风,可他占尽上风的时间,却太久了。
久到陆蒙和孟茵回味过来其中古怪时,突然就变得瞠目结舌,满脸惊骇。在鸣明用出双刀这恐怖杀招后,刘恒似乎为了维持不败,一直在艰苦支撑,可他支撑的时间似乎也太长了点吧?
至少两人从没见过除了十强以外,还有谁能在鸣明双刀下坚持这么长时间而不败!
而且刘恒看上去异常狼狈,其实危局都被险之又险的化解,由开始到现在,居然并没有受多少伤。
想到这里,谁能不震惊?
饶是童易真,面容也越来越严肃,看得眼都没眨一下。
鸣明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自行收起双刀,阴沉着脸盯住刘恒,还有刘恒至始至终没离开过雪雷刀刀柄的那只手掌,没有再继续猛攻。
“鸣兄应该还能御使第三柄刀,为何不用出来,让我有幸一睹三刀之威?”刘恒站定,疑惑问道。
听到这话,鸣明脸色更黑了,却是根本不答,阴晴不定片刻,终是抱拳冷声道:“刘兄好深厚的内力,怕是和气海武身的祝真观都相差无几了,如此比拼内力,我甘拜下风。”
他开打前的确曾得到陆蒙提醒,说刘恒内力很深厚,当时也留了心,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刘恒内力竟深厚到这种地步!
简直深不见底!
驭使双刀威力的确强悍,内力消耗却同样恐怖,谁知打到现在,他内力所剩无几,而看刘恒,居然像是还留有余力一般。
怎么会有这等不合常理的妖孽?
而且刘恒技艺非凡,一直防得有惊无险,反而像是自己特意帮他完善防御招式一样。再打下去,除非真用出诸多后手,否则就陷入继续比拼内力的局面,他不单毫无胜算,反而更便宜了刘恒。
这种事谁会去做?
“鸣兄谬赞,我愧不敢当,承让承让。”刘恒这才收刀入鞘,抱拳回礼,又有些惋惜道:“可惜三刀绝技,竟是无缘一见,实在遗憾。”
鸣明面色倏然一僵,很快转身,朝还在发懵地陆蒙厉喝,“还不走?”
陆蒙一个激灵,急忙跟上,可鸣明瞥见他抱着的灵空白斩刀,神情猛然转寒,极尽厌恶地呵斥道:“你还捧着做什么,把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