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怎么又变得如此谦逊了?”吕十三啧啧有声,“尊驾这么大本事,不如来我吕家,我吕家正缺一位这样的供奉。不说多的,若是你真能十多年里教出一位学士或是士子,我吕家必奉你为上宾,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如若只是信口雌黄,不能做到,那么必叫你生不如死,如何?”
“你!”何伯一听,怒容浮现,却被刘恒按了下来,定定望向他,“我和弟弟在这里说话,并没有碍着兄台什么事吧,兄台何至于如此?”
“是没碍着我什么事,可我这人有个毛病。”吕十三眯眼,“就是听不得有人吹牛,装腔作势,实则不过一个废物。你要吹牛也行,最好赶紧滚,别让我再听到,否则别怪我给你点教训。”
“兄台好霸气。”刘恒淡淡一笑,“可是来我等乡野村夫面前张狂算什么本事,兄台若是真有本事,何不去和三大家或朝廷评评理?”
“你!”
吕十三勃然大怒,这是直接戳到了他的痛脚,“你简直找死!绿儿,给我赏他两个大嘴巴,要敢再闹,就打断他双手双脚,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去,我看看他还敢不敢嘴贱!”
“是。”相伴的娇媚姬妾娇声应诺,翻手就是一巴掌朝刘恒隔空打来,那掌劲破空而至,竟也是武夫境强者。
一言不合就动手,何伯和刘恒见状面色骤冷,何伯当即想要出手,却被刘恒挡住。在对面看来,两人仿佛被吓傻了,毫无动静,眼见这一巴掌就要打在刘恒脸上,都是晒然嗤笑,
可是掌劲到了近前时,刘恒有了动作,他只是不紧不慢伸出手中竹筷,朝这掌劲轻轻一点,竟就将掌劲完全破去。破碎掌劲掀起的气浪,也被刘恒一挥袖,就此化去无踪,连酒杯里都没有掀起丁点涟漪。
这一幕,看得对面鸦雀无声,突兀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吕十三不自知地喉咙滚动,有冷汗浮现额头,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撞上了铁板!
高手!
竟然真是高手!
等到刘恒冷冷望来,那锐利目光一落下,吕十三忽然就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这目光十分可怕,单是这么一对视,居然就让他有种双目被刺伤的感觉,莫名生出恐惧。
“绝对凝练出了意志,谁能想到一个看着如此不起眼的人物,竟是如此强者!”吕十三惊悸惶恐,鼓起勇气想说什么,偏偏嘴唇直打哆嗦,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更别说吐字说话了。
“兄台,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刘恒淡淡问道。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知道撞上铁板,就该有撞上铁板的明悟,不受点教训怎么行?
给他选择自己动手还是刘恒动手的权力,已经是极为仁慈了。
“这位小兄弟,小十三他不懂事,得罪了小兄弟,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个歉,还望小兄弟大人有大量,给我个面子,饶过他这一回怎么样?”旁边中年人见机不对,当即开口劝道。
刘恒看向他,“这位老兄说得轻巧,做错了事岂能不付出点代价,在我看来,还是让他长点记性的好。”
闻言,中年人面色也冷了下来,“看来,小兄弟是不准备给我吕三环和吕家一个面子了。”
“那又如何?”刘恒淡淡道。
“你可别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中年人声色俱厉,“你就不怕得罪了我吕家,走不出这展山城?”
刘恒却是笑了,“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叫我走不出这展山城。”
说着话,他同样起手一巴掌,劲气瞬息射出,狠狠扇在吕十三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太实在,但听一声惨叫,吕十三身影离地,在空中翻卷好几次才重重砸地,捂住脸颊惨呼不已。哪怕被他捂住,仍旧能看见这边面颊以惊人的速度鼓胀通红,掌印如血,触目惊心。
刘恒毕竟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一掌下去,哪还有吕十三的命在?
在他看来,虽然起了争执,可是吕十三罪不至死,自然不会下太重的手,无非略施惩戒罢了。
可是这一幕落到其他人眼中,都是震惊得满座俱寂,无数目光纷纷朝这边望来,充满了惊骇神色。
在展山城,居然有人敢打吕家的人!
要出大事了!
“来人!快来人!”中年人又惊又气,却也没想到刘恒说动手就动手,如此干脆果决,当即跳起厉喝,“给我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随着他的呼喊,刘恒余光见到酒楼柜台那边,有人匆匆跑了出去,显然是去报信。酒楼大堂中也接连站起不少人,有些堵住了门窗内外,有人急忙挡在中年人和惨叫的吕十三面前,戒备着刘恒。
“九爷,小十三爷,怎么了?”
来人都是吕家护卫的打扮,满是彪悍之气,急忙朝两人发问。却也因为一时不明状况,刘恒表现又太过厉害,他们只敢护住两人,却是根本不敢出手。
“我们本来在这里喝酒闲谈,谁知他们插嘴讥讽我吕家,小十三听不惯,就和他们争执了两句,他们竟是下了如此狠手!”吕老九一副已经气得发抖的样子,却在说着颠倒是非的话,“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听闻此言,在座都是一片哗然,再看向刘恒等三人时,人人神色复杂,说不出是敬佩还是怜悯。
何伯听得握拳,目露凶光,刘恒却抢先开了口,依旧平静,“是非曲直,你我都心知肚明,老兄何必昧着良心说话?也罢,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你吕家有没有明白人,如果都是如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