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相送到帐外再回来坐下,何伯不由得道:“少爷,看来这小小百羽团里,很是有些人物啊。”
刘恒沉默不语。
比方那大四,还有这白明泽,都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那大四就不必多说了,一天下来,除了涉及他的时候会有所反应,其他时候往往独自缩在角落,沉默寡言,甚至根本不甩他这个新晋的团长与何伯这左团副。而且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哪怕刘恒和何伯对他都深有忌惮,索性也懒得多理会他。
而这白明泽,同样不简单。
言行举止叫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偏偏不卑不亢,说起事情来条理分明,却又给人一种谨言慎行的感觉,不逾矩,也不谄媚。该说的一句不少,不该说的一句不多说,仿佛只为做好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太正常了,反而显得不正常。
这本就不像是一个军吏拜见同僚乃至上官应有的样子。
“无妨,总之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吧。”刘恒最后眯了眯眼睛,轻声道。
第二天清晨,晨起军鼓锤响,震动整个军营,沉寂一夜的军营立刻恢复了蓬勃生气。
数不清的军汉从各顶军帐鱼贯而出,在上官的督促下开始操练。这些事情倒无需刘恒和何伯操心,因为他们来得很晚,需要操练的军阵早就被传授下来,如今自然有赵武明等十大队长负责督查。
但刘恒和何伯还是在军鼓锤响之后出了大帐,来帐外观看大军操练军阵的场景。
“这就是军阵?”看了一会,眼见百人合为一个如羽翼般的人阵,随着一声声呼喝,动作渐渐齐整,就凝成一股惊人的气血大浪,轰鸣扑卷,刘恒也心觉震动,“果然有些意思。”
这气血大浪,比他和何伯的气血合在一处还要磅礴雄劲,仿若有诸邪辟易之威,叫人不敢小觑。
“凝结百人气息为一处,或许可以对抗武师三重高手,增益何止十百倍?”刘恒越看越觉得新奇,“难怪说大军之中,匹夫之勇一无是处,面对这等阵法之威,的确已经不是个人武力所能抗衡或左右的了。”
百人之阵就如此惊人,那千人大阵乃至万人杀阵的威力能到达何等地步,他都觉得无法想象。
没看多久,就见军吏白明泽匆匆赶来,“启禀二位上官,总营有令,请团长前去听命。”
听到他说这话,刘恒和何伯不由面面相觑,各自眼中都有惊疑一闪而过。
照说今晨该来的是册封军令,怎么册封军令没有等来,反而先等来了召集团长前去听命的军令?
“如果没有意外,明早册封的军令就该下来了……”
莫名的,刘恒心头又想起昨天李治留下的话,随后沉声问道:“总营可有说召我等前去,有何吩咐?”
白明泽抱拳道:“这个就不是卑职所能知道的了,金上官一去便知。”
刘恒瞥他一眼,但见他只是垂首抱拳静立在那里,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索性也懒得再多问,“既然如此,还请白大人为我引路。”
“是。”
朝何伯低语几句,刘恒就跟着白明泽走出自家团营,朝军营中心处快步而去。
走在路上,沿途所见各大团营也有人走出来,显然和刘恒所去是同一个方向,脸上也往往是同样莫名所以的神情。
等到这些新晋的团长们陆续走进总营大帐,面面相觑,有些因为不熟相互沉默,也有旧识的小声寒暄,都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所为何来。
其中,尤以刘恒最显得眼生。所以在等待无聊时,相熟的难免问起他的来历,等听闻是跟随白泽明过来的,惊异打量刘恒的目光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原来百羽团的团长,不是说被赵武明那大胡子抢了吗?”
“百羽团团长,什么时候换成这么个生人了?”
“难不成这小子比赵大胡子还强?”
“这还真够新奇的。”
……
虽说各大团长都可以压低了声调,可距离太近,再则到了刘恒如今的境界,感知尤为敏锐,一些闲言碎语还是飘到了他的耳中。不过他就当没听到一样,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依旧静静立在那里。
就这么等了好一会,直等得众团长都开始不耐烦了,才听帐外想起守卫的高喝。
“大人到!”
账内顿时一静,可以听到有脚步声渐渐步入帐中,虽说可以听出到来的不只是一人,账内各大新晋团长还是赶忙垂首抱拳,齐声高喝,“卑职见过城尉大人。”
“免礼,都免礼。”
一个有些文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刘恒收礼时不免偷偷朝前方瞥了一眼,但见桌几后面大马金刀坐着个金甲中年,把头盔放在了几案上,显出刚毅不失爽朗笑容的一张中年面孔,气势不凡,想必就是望月城的城尉花荣了。
这倒没让刘恒多么动容,偏偏跟随花荣进来五个身着军甲的年轻人,叫他很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五人之中,朝他眨眼含笑的不是别人,正是才一夜没见的吕与器!
“今日召各位过来,一来是为册封之事,二来我也该和各位见上一面,相互认识认识,这三来……”花荣顿了顿,目光炯炯扫视着众人,这才继续道:“也是让诸位团长来见见你们将来的上司。”
“想来你们也该清楚,如今扩两营扩充做一卫,我麾下便有了五营人马,眼前这五位年轻俊杰,正是前来暂代五营营长之职的。”花荣笑吟吟道:“诸位,还不赶紧见过你们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