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自然要为牛自斧解释一句,“牛团长那边原本的一团早被打散了,如今是重新创建的一个团。因为草创,所以千头万绪,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句场面话罢了。
如果有心,即便再忙也该抽出空来,可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懒得来应酬,无心搭理他们。
可是刘恒说了场面话,他们总不至于再计较,心头有火发不出,杜威更是面沉如水,四下里一看,怒意更增,“牛团长那边情有可原,可是为何不见其他武官?莫非这军中除了你金来、他牛自斧还有这何生何团副,就没有别的武官了?”
刘恒不由愕然,“杜团长这是何意?你我贵为一团之长,款待你的酒宴,那些下属武官如何上得了台面?”
“你!”此言一出,碧寒团一众武官俱是勃然色变,怒喝出声。
“你看不起人吗?”
“金团长所言何意?”
盖因为碧寒团那边十位队长也在帐中,刘恒此言怎么听都像是在讥讽他们,怎能不怒?
刘恒赶忙起身道:“诸位来者是客,自然又是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怪我这人不会说话,实在是得罪了诸位!”
虽然说是这样,碧寒团的队长们依旧心里憋火,但见杜威和林志凡二位端坐不动,他们也只得气哼哼地重新坐下了。
“金团长,这款待之事不急,我们过来是有要事在身,还是请军中武官都过来一趟吧。”林志凡冷冷道。
刘恒却是不急着叫人,面带诧异地反问道:“这倒是奇了,不知是何要事,总该让我这个团长先知晓一二吧?”
杜威皱眉,冷冷瞥着刘恒,“我们带着军令而来,自然要召集全军武官,当众宣读军令。”
他一句话说出,其余碧寒团武官们齐齐露出镇定且得意的面容,好似就在等着看刘恒出丑,林志凡则接着道:“我等随身带了两册军令,一赏一罚,就看金团长想要哪一册了。”
话中威逼之意已经清晰毕现,让其余武官嘿嘿冷笑起来。
刘恒皱眉,好似为难又带着恼火,却还算沉得住气,苦思片刻才又问道:“请问赏是如何,罚又是如何?”
杜威已经恢复了原本慢条斯理地语调,“我们监察下来,如若金团长治军有道,自然大加封赏,如若反之,金兄这团长之位怕是不能再坐下去了,更有军法伺候。”
一众武官笑容更盛,不约而同把别有意味的目光落到刘恒脸上。
“哦?”
刘恒眉宇紧锁,“若是在下失去团长之位,不知麾下数百将士又该归何人统领?”
“不先担忧自家重罪,反倒还牵挂麾下将士,金团长倒真是爱兵如子!”林志凡此刻再说起夸赞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讥讽与嘲弄,随后满是崇敬地看向前方正自矜持的杜威,“这不是还有我们杜团长来了吗,他自会善待众多将士,与自家将士一般无二,就不必金团长来操心了。”
刘恒叹了口气,“在下这罪罚看来是怎么都免不了了。”
“你知道就好!”
有碧寒团的武官兴奋大喝道。
“既然都明白了,还不赶紧退位让贤?”
“如果你识趣,我家团长菩萨心肠,自会保住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
直到有武官威吓出声,杜威才像是听不下去,一挥袖打断道:“哎,哪有那么严重,你等休要胡言乱语。金团长知情识趣,又颇有才干,只要知错能改,我绝不会吝啬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显得颇为大度,却是已经胜券在握的架势。
谁知这时候,刘恒眉宇竟渐渐舒展,点点头又问了一句,“还没请问杜团长,这是何处签发的军令?”
此言一出,举座皆寂,杜威和林志凡更是面色微变。
“自然是军中签发,印章俱全,金团长莫非怀疑我们作假吗?”林志凡倏然喝问道。
“那倒不至于。”刘恒淡然笑道,让一群碧寒团武官暗中都松了口气,可刘恒紧接着又道:“只是据我所知,一来冷月营未曾与大军汇合,二来军令历来由上官或军需那边签发和宣读,杜团长这怕是于理不合吧?”
杜威眯眼盯住刘恒,“金团长何必故意装傻,那场大难之后望月卫早已被打散,哪里还能找到上官乃或军需,这无非特事特办罢了,有何不对?”
“倒也情有可原。”
刘恒点点头,像是信了,随后偏像是又想起什么来,突兀问道:“既然并无上官或军需,又哪来的军令?”
“自然是……”林志凡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反应及时,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转口道:“反正是货真价实的军令,等宣读过后,金团长亲自察验真伪就是!”
“军令自然不假。”
这时候刘恒不再做戏,似笑非笑地问道:“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冷月营签发的军令何时竟能管得到我爪月营的头上了?”
“你!”
碧寒团一众武官登时勃然大怒,纷纷抽剑拔刀,厉喝道:“大胆!”
“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