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眼人都该看得清楚,这分明只是两个勋贵子弟的争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搞得好像有种将要闹大的意味?
尤其其中一人传音里提到“局势有变”,让刘恒颇为警惕。
走出牢房,他就发现周围安静很多,虚空再没有漫天密布的恐怖气息,想来大战已经停息了。
传音带话以后,三个将士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管闷头带他前行,转到了一间审问房。将他绑在一个座椅上,三个将士朝房里这人行了个礼,就此悄然退去,关紧了房门。
刘恒抬头朝眼前人看去,但见这人蓄着八字胡,一身督军的兵甲,显得很是精明干练。如今他端坐在桌案后面,低头翻阅着一些卷宗,有着督军常见的冷肃与漠然的气度,看其兵甲,恐怕品阶不低。
“你是谁?”这人放下卷宗,拿起旁边的虎符和将印把玩,这才眯眼盯向刘恒,目如鹰狼,“这虎符和将印是怎么得来的,说吧。”
刘恒静静和他对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姓金名来,乾州人士,虎符和将印是参军时望月卫授发。”
“你还想蒙混吗?”这人陡然厉喝,“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如今是朝廷功臣,不日即将得到嘉奖与封赏,此刻当驻守在新建的十日城,岂能突然来到莫定城?”
刘恒心中微惊,立即道:“我应该是在七天前接到军中发来简令,命我即刻回军叙职,收到简令就彻夜兼程赶来,怎能说我是突然来的?”
“简令?”
这人一眯眼,“卷宗上所记,从未向你发过任何简令!”
刘恒错愕,随即道:“那封简令我得到时,军中军需还曾仔细勘验过真伪,怎能作假?”
这人立刻追问道:“简令呢?”
“在……”刘恒正要说就在自己袖袋中,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阵警醒,只觉这人似乎很想得到简令,显得有些蹊跷,当即改了口,“慢着,请问督军要审问什么,若我没记错,应该审问我身份真伪才对吧?”
“那是自然。”这人冷静下来,淡淡道:“只要验过简令,证明你的确是奉命赶来,你的身份自然就能确定,接下来就没有你的事了。”
刘恒越听越不对劲,“区区简令只是物证,尚且能作假,怕是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吧?照我看,十数天前曾有军需少使盖煦、副少使赵枕和华佰都三位大人带一众军需官到十日城勘验军功,某曾和他们都有照面,甚或营副朱虎尔都能为我证明身份,何不请诸位大人前来为我做人证,岂不更好?”
这督军眼神陡然变得锋锐刺目,瞬息后又迅疾收敛,“如何查验是我督军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疑犯来指手画脚,先把简令交出来给我察验。”
刘恒心里确凿,知道这督军必然有问题,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急于想要简令,却也明白此刻断然不能交出去,索性断然道:“抱歉,我觉得众多人证总比物证有力得多,无需动用物证,但请人证出面就足以证明我身份真伪。”
督军脸色阴沉下去,沉默片刻站起身走到刘恒面前,漠然道:“把简令交出来。”
刘恒也冷声道:“有人证足以。”
“识相的话就把简令拿来,若是不识相,你就是自讨苦吃。”督军眯了眯眼,手中多出一个木箱,打开来取出一个玉瓶,“这是寒霜三载,此毒的大名,想必你也该听说过。”
寒霜三载是一种毒,入体后毫无感觉,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却会慢慢毁人根基,冻腐人的神魂、气血、肉身,承受三年痛苦折磨才能枯槁而死。此毒除了特定的解毒药,世上仅有数种稀世罕见的灵药或手段可以解毒,无论哪一种,包括解毒药在内,都比寒霜三载更加稀有,可见此毒的阴狠毒辣。
“这个,是天雷阳柳木,阳极雷力之下,一应气血、神魂都会灰飞烟灭。”督军又拿出一个小木匣,里面有株枯焦干黑的小木枝,“不过这一支天雷阳柳木太细小,死是死不了,活罪却保管让人生不如死。”
“还有这个,十一宫神蛊,一只子虫入肚,神不知鬼不觉就会开始吞噬你的五脏六腑,一天就能在你肚里繁衍数以万计。传闻在十一宫神蛊面前,撑的最长的是一个武师境巅峰横练强者,足足撑了一个月才死去,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他慢条斯理取出一件件奇异之物,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随后朝刘恒笑笑,“喜欢哪一种,我让你自己挑吧。”
可越是这样威吓,刘恒越感觉简令事关重大,“即便我是疑犯,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你真敢无视人证物证对我动刑吗?”
他话音未落,督军出手如电,竟把一点芝麻大的恶心黑虫弹射向刘恒口中,“既然这样,先试试十一宫神蛊的滋味如何吧。”
幸好刘恒一直提高警惕,反应极快地闭口不言,更是紧闭七窍。察觉黑虫落到自己人中上,想钻入自己口鼻,他悄然动用一缕神魂之力冲击向这十一宫神蛊的子虫,顿时让它魂飞魄散而死。
“反应挺快。”
督军没有察觉他神魂的动静,见状轻笑一声,突兀把一个木匣扣向刘恒面门,“那就看看天雷阳柳木的阳极雷力下,你还锁不锁得住七窍!”
木匣还没临身,刘恒已经感觉神魂如遇天敌,迅疾无匹的把神魂重新藏入识海,更是暗中召唤泥猴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情况不对就和泥猴合体反击。
“我还为你备好了寒霜三载,铁线钩虫,蚀骨黑王水,分筋错骨手……这一应九种滋味,索性让你一起享用吧。”督军冷笑道:“七窍一开,我也很想看看九物齐用下的人是何等逍遥舒爽!”
说话之时,绑着天雷阳柳木的木匣已经正正印在了刘恒面门上!
转瞬间,刘恒浑身俱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