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行,说明众人坐骑的速度差不多,所以他们消失的理由,绝不会是掉队了。在此情此景下,也没人会轻易想要离开官道,那么,他们去了何处?
没人知道,但估计应该是没命了。
至于怎么没命的,这可就不好说了。
刘恒自认为感知敏锐,可是他也没发现这些人怎么遇害的,这怎能不叫他心惊?
要知道这些年轻强者都不是凡人,他们天资非凡,可称一世翘楚,每一个都不容小觑。能如此隐晦地灭杀他们,让外人都无从察觉,这等手段,越是细想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一时间更是人人自危,包括刘恒四人,同样感到天上地下,处处暗藏杀机!
动手的是什么人?
被杀的又是什么人?
更没人知道!
如果杀与被杀都毫无缘由,那就更可怕了。
所以此刻的祥和,明显只是表象,隐藏于暗处的刀剑,更让人紧绷心神,同路而行的人们不约而同催促坐骑全力奔行,只为尽快赶到宗童城。
“从合庆城到宗童城,有两千里多、三千里不到的行程,我们路上不停歇,明日午前就能赶到……”
刘恒正说着话,突然停顿,因为四周忽而响起阵阵惊呼声。
他四下一看,发现无数人都是满脸惊愕地仰头看天,立刻也抬头看去,恰好见到一头哀鸣的金羽大鹰和一个人影骤然坠落下来。
此时,说是大鹰和人影似乎已经不正确了。因为那金羽大鹰胸口有个巨大血窟窿,一边金翅离体,血溅当空,哀鸣的声音叫人悲恸,却是离死不远了。而那人影更惨,早已崩散成了一片碎肉,头颅崩裂,四肢不全,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人衣物似是道袍,应该是个道家魂修,可惜如今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竟是神魂俱灭!
“是道家茅山派的四通道人!”
“他可是拥有灵体潜质的天才,怎会?”
“我之前见到一道火光,还有四通道人的惨叫!”
“是谁下的手?”
谁下的手?
无数人惊疑问道,可惜没人给出回答,或许大多数人是真不知道,然而少数知道的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却也选择了缄口莫言,自然无人应答。
人们只能见到这四通道人和坐骑金鹰的残尸横空坠落,他的同伴和同门悲怒大吼,有人悲恸地帮他收敛尸身,有几人则像是发现了凶手所在,照准一个方向急追而去,欲为四通道人报仇。
这一幕惨案就发生在刘恒等人头顶,前面还意气风发乘风而行的天才道人,转眼就化作残尸,见到的人无不心神剧震,心头默然之余,都生出一阵透体寒意。
等看着四通道人的尸体被同门们收好,刘恒才收回目光,朝三人继续之前要说的话,“路上都是小打小闹,恐怕入城的时候才是大战开启之时,我们要做好准备。”
“这还是小打小闹?”
胡玉酥失控般惊叫起来,“那可是茅山弟子,正经的名门真传,就这么死了,也只是小打小闹?”
刘恒神情很平淡,平淡得让胡玉酥和何芙依都觉得陌生,“在这之前,名门的牌子或许还能有些威慑,可是在这里,谁还会跟你分什么名门不名门,无非都是对手罢了……”
他话音未落,突兀朝旁边看去,眼神陡然转为凌厉。
燕归言则早已出手,掌劲如刀锋一般锐利,朝旁边空处横切而去。他的掌劲似乎切开了什么不可见的东西,随后他也没停手,变掌为爪,在虚空一个探抓,接着猛力一拉。
直到这时,胡玉酥和何芙依凝神望去,才见到燕归言手中分明抓住了一根细且透明的丝线,不禁掩嘴惊呼。
而刘恒,早已和燕归言一样,循着丝线朝那头追看过去。
丝线那头,是个相貌平凡的骑马书生,此时露出诧异和警觉的神情,已然暗暗招出了一卷法书。
刘恒眯眼盯了他一阵,终是回头朝燕归言看来,眼神隐隐有询问之意。
细且透明的丝线在燕归言手中缠成一团,他蹙眉打量一阵,还是摇摇头,“这是人面阴蛛的蛛丝,可以当做法器用,也能当做真兵暗器。我之前出手,对方就提前察觉了,事先撤去了附着其上的气息,根本无法断定出手的是武者还是修士。”
连暗中出手的是武者还是修士都无法断定,就更不可能断定是谁了,也就是说这骑马书生或许也被人陷害了。
可是此情此景下,刘恒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直接朝燕归言问道:“你去还是我去?”
燕归言不屑地瞥他一眼,随即人影就从车中窜出,化作蛟龙般朝那骑马书生扑去。
“不是说无法断定是谁下的手吗,怎么会……”
燕归言暴起得太突兀,何芙依都惊了,难以置信地道。
刘恒一面驱车赶路,一面用余光留意那边的打斗,“现在可不是讲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一套的时候,我们如果不出手,就会有更多人以为我们好欺负,那么以后就会愈发被针对。所以不管下手的是不是他,我们都注定不能放过他,才能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让别人觉得我们不好惹,至少能让麻烦变少一点。”
听着他的解释,何芙依和胡玉酥心神剧震,都是呆了。
这算是什么鬼道理?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