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危险是相同的,而且他们走在前面,要是遇见什么危险,他们也是最先遭难的,所承担的风险还在身后这群追兵之上。他们不可能每次都能幸运度过,但凡一次没撑过去,那么万事皆休。
只是此时此境,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即便想绕道退出这个幻阵,估计也是成算不大。
天生幻阵要是这么容易脱困,就不会有诺大的威名了。
刘恒没有多说,和燕归言一起随意挑选一个方向,继续急奔。而身后那群追杀者,勉力撑起一个战阵血相,总算硬闯过那片骨刺荆棘地,原本三十多人的队伍明显少了小半,估计有七八人在里面丢了性命,再没能活着走出来。
“你们逃不掉的!”
“该死,真够能跑的!”
“他们命真大!”
一群人或是怒吼,或是谩骂,也有神色复杂的感慨,或是隐隐有敬畏的惊叹,让两个三重高手脸色阴沉。他们谁都不曾料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却还损失了这么多人手。
“和燕归言一起逃命的人,消息打探出来了吗?”
开口之人名为曹玄弓,乃是三重学士,刚刚又损失了一头珍贵的傀儡坐骑,心情就更不好了,冷声喝问。
“从模样和功法来判断,可能是白画坊中一个一重武师,名为不白来。”有人很快答道。
“不白来?白画坊?”另外那三重武师名为房啼,和曹玄弓一对视,发现各自眼中都涌现出了惊容,“进入秘境之前,金来和小牛魔,好像就出现在白画坊!”
“从得到的消息推断,这不白来应该在小牛魔和金来拉拢起来的那伙人中,却不知牵扯有多深,现在又出现在燕归言身边,是否代表了小牛魔和金来的态度?”这消息让人心觉惊悚,骤然紧张起来。
“不是说金来和燕归言,交情并不深厚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房啼恼火地怒哼,“若是两人真摆出要保燕归言的态度,我们还追杀个什么劲?”
这时有人恭谨道:“五位头领的意思是,我们不知道不白来的身份,只要那二位不表明态度,咱们该做什么继续做。”
曹玄弓和房啼闻言,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两位应该明白,五位头领早就约定好了,无论如何,燕归言必须死。”又有人开口,神色诡谲,“况且五位头领,已经在亲自赶来的路上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房啼神情微变,随后烦躁地摆手,“我们现在到底身处何地,确定了没有?”
他们身边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吞吞吐吐地答道:“两位领队也知道,身处秘境,有种种不便,像这种未知之地,只能确定在两大古城的西北方向,却无从知晓究竟距离多远。”
“少说废话!”
曹玄弓又是冷哼呵斥,“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五大头领什么时候能赶来同样不知道!再这么鲁莽追下去,我们是否能活到五大头领赶来之时都不好说!”
“两位领队……”
“别说了!”
房啼当即打断,“告诉五大头领,叫他们赶紧来!我们会继续追下去,但结果如何,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要是遇着什么必死禁地,我们可不会陪着去送死!”
这话的口气太冲,让人闻言色变,一时都不敢应声,曹玄弓却道:“就这么说,这是我和房兄共同的决定!”
言罢,能联络到五大头领的几人相视苦笑,终是依言传达了出去。
曹玄弓和房啼再不多说,沉着脸带领众人继续往前追。
“咯咯!”
“嘻!”
听着四周隐约传来的怪异嬉笑声,刘恒眯眼,“你能确定方位吗?”
燕归言早就侧耳聆听,随后神情有些凝重,摇了摇头。
怪笑声飘渺不定,而且像是很多人一起发出的声音,让两人都不能确定怪笑传来的位置,这实在诡异。
“看来,我们是真闯进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了。”
刘恒喃喃,因为这种声音很可能是幻听,能够骗过他们的耳识,足见幻阵的威力,不容小觑。
燕归言刚要开口,忽而听到一阵微小的唱诵声,哪怕听得不真切,还是能感受到其中庄严宏大的神圣气息。
“还有禅音?”
刘恒愕然,“听着像是从前方传过来的。”
燕归言急促道:“我们换个方向!”
说完不等刘恒回应,率先掉头往斜侧奔走,分明想远离禅音传来的方向。刘恒先是疑惑,随后渐渐恍然,不再多问,跟着他改换方位闷头奔行。
燕归言出身大燕,而大燕则与更北方的佛国,激斗了近千年,二者恩怨太深,乃是死敌。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要是前面再遇见释家的人马,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们低估了幻阵的强大,明明改动了前行的方向,奔行好一阵后,却发现听到的禅唱声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更加真切了。
这意味着,他们和禅唱声传来的位置,不但没有拉远,反倒距离更近了!
“再换个方向!”
燕归言咬牙,可不等他们动作,耳畔忽然听到一个肃穆的声音,“两位施主,此乃佛家重地,岂能容你等亵渎践踏?”
话音刚落,一群矫健身影呼啦啦窜出来,呼喝声间,杀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