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抗住他的猛攻，说明猴妖至少是五重境强者，而且能进入秘境，可见猴妖的年纪并不大，与他是同辈人！

这个事实，顶多让他吃惊，并不足以让他多么震惊。毕竟他同门中就有个晋升五重师境的同辈人，他的师兄李冲霄，还有同他师兄齐名的四小王另外三位。既然他们能做到，那么世上还有别的妖孽做到了同样的事，就不算多么违背常理的事情了。

让沈曲宁震惊的是另一件事。

由于弟弟被杀，让沈曲宁成了当年事因的知情人，他还记得当时自家和北胡、北胡妖魔族三方评定的结果，四年前的猴妖，顶多是初入师境的修为。当时他就已经是一重巅峰的修为了，然而仅仅过去四年，他才到达四重巅峰，这猴妖竟然已经成为了五重境的高手，修为提升之快，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时间相同，修行的境界相似，他更能知道这几重境界提升的难度。身为正统天骄的他，晋升速度还不如一只来历不明、修行学派莫辩的猴妖，这是何等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到底谁才是受天恩宠的天之骄子？

这当口，沈曲宁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不真实起来了。

修行速度超过大多数天骄，不是没有可能。

至少文武两道天骄中，各有几种以修行速度著称的天骄体质，通常遇到这种特例，人们肯定都会猜测是否遇到了这几种天骄。然而他们这一代生逢盛世，天骄之位近乎补齐，那些以修行神速著称的天骄也早就各归其位，沈曲宁还都知道他们的身份，里面没有一个是妖族的，更妄论猴妖了。

除此之外，只剩下一种可能，气运逆天者。

这一类，可以说是除却天骄后，世人最忌惮的一种天才。他们往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天骄还要受到上苍的眷顾。

再联想到猴妖过往的经历，沈曲宁更加确定，这猴妖必定就是气运逆天的那一类天才，而且应该是其中气运最顶尖的那种。

想到这里，沈曲宁双眸倏然绽放出夺目神光，光**人！

关于这一类天才，世上常常流传一种说法，世上本不该存在气运远超天骄的人，所以他们的气运来路不正，大都是用歪门邪道的办法攥取来的。盖因如此，他们行逆天之事，是以反遭天嫉，谁能将他们击败或斩杀，都能从他们那里获取这些气运。

这样的事，被称作替天行道，而从气运逆天者那里得来的气运或别的宝物，就好像顺应天事后，上苍给予的嘉奖。

不得不说类似的说法过于玄奇，世人听后基本都是当听了个段子，转头就抛到了脑后，不会当真。唯独一些背景非凡的修行者知道，这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事实，至于真相是不是像这个说法一样，那就不好说了，而且也没人在乎。

就像此时的沈曲宁，他们更在乎的是，得到毫无隐患的大气运。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没人会嫌弃自己运气太好，哪怕是身为天骄的沈曲宁。

“现在，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沈曲宁寒声道，随后骤然放弃了现有的打法，剑光两两合一，重新化作八道。看似剑光数目突兀减半，实则沈曲宁剑招威力不降反增。

这是因为施展第四层的《珠落玉盘》剑决，威力大虽大，对他来说也异常吃力，坚持不了多久不说，还消耗巨大，无法完全驾驭。降了一层后，他施展起来就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了，而且掌握纯熟，就能施展更加玄妙莫测的变化，总体来说，威力反倒比施展第四层时略胜一筹。

他也是自信非常，明知刘恒应该是五重师境强者，心中却没有生出丝毫惧意，战意越发澎湃。

从刘恒身上，他看到了真正以下伐上的希望，一旦成功，同样收获匪浅。

刘恒一脚朝前虚点，一脚屈膝在后，手中残棍舞动得仿若圆盘，激战至今，依旧防得滴水不漏，半步都未曾挪动过。

只是真正说起来，沈曲宁是货真价实的四重师境强者，他却不是真正的五重强者。这使得他挥棍的力量不弱于五重师境强者，其他方面就相差甚远，平时还好说，凭着境界的差距就足以占尽上风，但遇到沈曲宁这样可以以下伐上的妖孽天骄后，他身上的种种缺陷就迅速暴露出来了。

“自从得了泥猴后，我还从来没有跟战力相若的人交过手，以前不觉得这些是问题，现在一看，处处都是弊端。还好是四重师境巅峰的沈曲宁，要是换做和小牛魔牛兄一个层次的强者，我恐怕就要吃大亏了。”

连与沈曲宁交手都感受到了压力，让刘恒倏然警醒，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变得有些过于自大了。

“想想也是，四小王毕竟是一步步坚坚实实走到五重境界的，而我则是投机取巧，借了泥猴的强大而已。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技艺，必然附和一个五重师境强者应有的水准，而我不同，等于用一、二重师境的战斗经验和技艺在驾驭五重境的身躯，其中的差距不问可知。”

战斗经验和技艺不是说提升就能提升的，曾经斩杀低层次的对手，无法给刘恒带来多少磨砺，而现在，刘恒却隐约找到了一条捷径。

他很庆幸在和四小王交手之前，先对上了沈曲宁这个“四小王下第一人”，点醒他留意到自身不足之余，也给了他一个快速提升战斗经验和技艺的机会。

这种近乎旗鼓相当的战斗，本就是最能帮人磨练战斗经验和技艺的，人人梦寐以求，刘恒也不例外。

醒悟之后，他异常珍惜这个机会，完全打消了反击的念头，沉下心来专注体会五重境高手对招的种种差别。短短时间里，他获益良多，总算大致把握住了这个层次交战的特别之处，这种提升，实在弥足珍贵。

他本来沉浸于感悟中，想等到内力和魂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再分胜负，谁想突兀之间，他竟然生出一种极其危险的预感。

危机，来自哪？

刘恒惊醒，心念电转，寻找危机来源时，也不禁佩服沈曲宁。在四重师境能打出威胁到五重强者的攻击，沈曲宁的天资简直惊世骇俗，其难度恐怕还在刘恒以武夫巅峰境界拥有二重师境战力之上，甚至刘恒都不知道自己在四重师境时，能否做到同样的事。

随后，刘恒什么念头都没了，心中一阵惊悚，因为他明明感觉得到有危机逼近，却完全无法找出危险感的来源！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好一个沈曲宁，好一个货真价实的“四小王下攻伐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