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度灭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活跃起来,禁锢许久的瓶颈在这一瞬间也好像变成了薄膜,只需要轻轻一捅就能破开。
当然,刘恒很清楚,这显然只是一种错觉。只是瓶颈禁锢太久,突兀找对了窍门,才生出的一种错觉。实际想要突破,应该依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相比之前,自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是走投无路的绝望,现在则是无尽的希望。
“前面,就是我的造化之地!”
刘恒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肯定过,他万分确定,自己的困境将在前方迎刃而解,“《青莲度灭经》突破士子境的关窍,果然就是吸纳更多种类的灵气。”
之前他就有所猜测,奈何从百武到北胡、大夏再到灵原,吸纳过的灵气从一种到数十种到百余种,直到灵原秘境,虚空中灵气的种类骤然拔升到两百多种,他不断感觉到关窍受到冲击,可就是感觉距离突破还有不少的差距。
当时他以为灵原秘境的虚空中,已经囊括了世间出现过的所有种灵气,连这里都看不到突破关窍的希望,要么是方法错了,要么就是这关窍根本不可能突破。
谁能想到灵原密令指引之地,灵气竟如此出乎他的预料。单单随风飘来的湿气里面,刘恒随意就感觉到数以百种前所未见的灵气,“这座古城,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在没有生出变故前,这座古城曾经埋葬了一个时代数以十万计的天才,曾经葬送了一个鼎盛皇朝,又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矗立于人世认知之外。古老的学派对它秘而不宣,如若乐家,只需要聆听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之音,就能启迪后辈。先贤曾经探访它,如若莲道人,又给传承者留下指引,让其来这里寻找本不该存在的突破契机。
它消失在世人面前数千年,一朝被有心人透露消息,就能引得整个江湖为之狂热。即便当世最强的天才,在得到消息后也即刻动身,争先恐后朝古城行来。
有关它的传说和秘闻,充满神秘和诱人的魅力。
而今,刘恒等人抢先在无数人之前,来到了离它最近的地方,沿途感受到的怪异和诱惑,都让他们心神战栗,既恐惧又激动。
“我听闻世上有一种故老传说,说天下有几口灵泉,世上所有的灵气都是从这几口灵泉喷涌而来的,是以又被称之为灵源,寓意为天下灵气之源。”刘恒眺望前方,隐约见到那流淌的溪水,不禁开口道:“这传说虚无缥缈,无人能证明真假,我是听过就算,从来没当真过,然而此时此刻,我几乎就要相信传说中的灵泉是真实存在的了。”
米染同样心生感悟,“昔年那个皇朝之所以一意孤行,非要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设立一座新城,会不会就是因为发现了疑似灵泉的东西?”
“很有可能。”
众人思索一阵后,纷纷觉得有道理,“否则很难解释那个皇朝选址的用意。”
小胖子则很是悲悯,“又是一个人强而失敬于天的悲剧。”
见众人望来,他严肃非常,“若真是灵泉,就是天道神物,神圣无垢,岂能容人世染指?那皇朝兴许鼎盛了太长时间,乃至对天道都失去了应有的敬畏,竟敢打如此神物的主意,欲据为己有,后续的惨祸恐怕就是天道降下的灾难,用以警示世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居然总结出了一个很有可能的猜测,令众人各自陷入沉思,各有体悟。
“不说这些了,如果真有灵泉,而且已经近在咫尺,我们更不能错过亲眼目睹如此神物的机缘了。”刘恒淡笑道:“你们的猜测是对是错,真相究竟如何,等我们寻着灵溪找到源头,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他又朝旁边蹙眉失神的景瑶轻唤了一声,“景仙子?”
“嗯?”
景瑶下意识回应一声,却好像还没能从苦思中回过神来,因长辈的描述和自己亲耳所闻之间的巨大差距所困惑,刘恒见状就道:“这里已经出了变故,又有血石环伺,绝非久留之地,景仙子还是跟我们走吧。”
“可是……”景瑶长辈吩咐她要在此接受乐溪之音的启迪,但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况,景瑶难免泛起迟疑。
“如果这就是灵溪,溪水之音不该只存在于山脚。”刘恒仰头,仰望眼前迷雾中透出的巨大山影,“咱们循着灵溪上山看看,或许景仙子也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景瑶秀眉渐渐舒展开来,再无异议。
“上山吧。”
随着刘恒开口,米染答应一声,掌控龟殿迈步登山。
“快看!”
才上山没有多久,众人中就传出一声惊呼,人们循着小胖子的指引望去,都是瞳仁猛缩。在这荒凉而怪异的巨山体表,静静伫立着一块又一块血石,在迷雾中显露出无数轮廓,如山林似坟山,这场面要多渗人有多渗人,叫人心生惊悸。
而且山上格外幽静,显得溪水声越发怪异绝伦,时而宛若兵刃交击声,时而似是有人哭喊或怒吼,时而仿佛呢喃细语,不知在述说什么。
“传说天授神物不可妄动,否则将会惹来异乎寻常的不祥与天灾。”
小胖子神情肃穆,“昔年古城埋葬了一个时代的天才,或许就跟他们妄动灵泉有关。随后平静了数千年,如今又显现出种种诡异,难不成又有人刻意动了灵泉?”
人们眼神交汇,都能看出对方的惊怒和疑问。
如果他们的推测属实,那么……是谁?
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重蹈覆辙?
“别神神叨叨的吓唬人了。”米章在旁边不满道,“这里本来就叫人毛骨悚然的了,你再这么一说,不是更叫人害怕了吗?”
“你懂个球?”
小胖子不客气地反骂,随后越发庄重,“我总算知道我为何会来这里了,一定是天道慈悲,不愿再造灾难,于是才会指引我来到这里力挽狂澜。”
米章正要嗤笑他的狂妄自大,忽而惊得跳起,“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