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明显成为内乱的开端,乃至预示着圣争的战火,也蔓延到了可称地处偏远的众神宗。
这一切都不像是好预兆,饶是古老如众神宗的世家和各脉,也萌生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觉,真正体会到了此番圣争的恐怖与压力。
事实果然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在他们到处搜捕时,两个罪魁祸首已经悄然远走,头也不回地远离了众神宗,甚至百武。
赵梦真如她所讲,去了曾经埋葬着魃仙门祖师的那块地葬宝地,因为她早就把碧枕希埋进了魃仙门祖师昔年所在的墓穴之中。复生的东西基本都已备好,只等她带去最后一味灵心,就能尝试复活碧枕希了。
这个女子,好像给刘恒留下一缕旖梦,然后就飘然远去,来的突兀,去的同样突兀。
至于刘恒自己,了却一桩心事,把一丝绮念深深藏到心底最深处,总算得以启程,前往他日思夜想的十日城。
这一路又是走水路,可以一直逆流而行,直抵相距十日城极近的地方。相比陆路,水路通畅,速度却往往不如陆路,好在刘恒没什么急事,不用急赶着过去,索性求个方便。
在路上,他听到最多的就是众神宗那场大难,还有百武各地的骚乱,甚至于天下各地,都渐渐生出了动乱的苗头。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不只是他们把众神宗搞得一场乱,其余四大圣地,龙神宗、血神宗、百灵谷、十二宫,在这几个月都不得宁静。有强大世家不知何故集体叛门,还带走大量至宝的,有人里应外合,盗取一个圣地宝藏,将两个宝库彻底搬空又飘然离去的,也有江湖闻名的天才散修上门叫战,击败某圣地一整代弟子,使得此圣地沦为天下笑柄的。
或者说不只是百武五大圣地,连圣地都各自生乱,其余各大宗门就更不用说了。要是放眼天下,四面八方竟没有一处是安生地,种种祸事频生,简直像是天下都要大乱了的样子。
犯案之人,说来竟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似乎都很年轻。有些事情,各方几乎可以肯定是什么人所为,赫然是一些这两年名扬天下的年轻人物,有些事情曾留下线索,却是一些曾经籍籍无名的神秘年轻人。
然而纵览天下,人们都感觉到了年轻一代的来势汹汹,而且深深感觉到了压力。以往江湖其实也大同小异,每一代年轻人踏上崛起之路,注定要引发许多事端,然而纵观古今天下,却都极少看见势头如此猛烈的,如若群狼饿虎,势要搅乱天下风云一般。
刘恒总觉得这一代人太急切了,仿佛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迫切希望得到手中,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也没有一点耐心等候。
照说本没必要这么急切,但刘恒又感到好像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无论他们这一代人愿意不愿意,都把他们强行推着向前跑。
总之就是一个字,急。
每个人都急于把东西尽快拿到手,刘恒真不知他们究竟急什么,又为什么这么急切。反而他自己不知是不是受到这氛围的影响,心神也有些莫名紧张,好像预感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样。
“除了圣争,还能有什么更大的事?”
刘恒这么想着,晒然失笑,索性不再多想,自顾自忙着他自家的事情了。
首先是疗伤,二重大武师的蓄力一击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当时赵梦真渡药,只是暂时把伤势和积存体内的敌人力量压制下去,并没有化解。要想化解,要等到刘恒离开众神宗那个是非之地,才有机会来慢慢治疗。
其次就是修为,这次总算让他尝到了甜头,也在暗自后怕。还算是他突破成为横练武师,得以保证与泥猴合体后拥有大武师战力,否则当时二重大武师那一击,就不是重伤那么简单了。
修为越往上,每一层的实力差距都会变得异常巨大,如果有大境界之差,那就更加无法弥补了。对上大武师,哪怕是师境巅峰的横练强者,依旧扛不住大武师的攻伐,巨力传递到身体薄弱处,足以震碎这些罩门,使之暴毙。
所以能与大武师对敌者,必然是大武师,这让刘恒彻底体会到了修为的重要性。而且如今他以修行横练功法为主,再没有修行自改版《血炼功》那样以下克上的能力,这让他很不习惯之余,也越发迫切希望提升修为了。
行船上不是很好的修炼地,刘恒在养好伤后也不敢贸然寻求突破,只能继续磨砺功法和体魄,偶尔逗弄小白胖,加之参悟新到手的《血炼功》宗师卷和盘踞识海的圣卷内容来打发时间,倒也不嫌无聊。
这两卷功法,毕竟已经超出刘恒现时境界太多,他只觉内容及其晦涩难懂,尤为花费精力。尤其是圣卷,他原本那种死记硬背、强行理解的笨办法,好像越来越不管用了,庞大的圣卷内容仿佛生出了自己的灵智一般,开始不断变幻,让刘恒参悟起来越发觉得吃力,往往废了很大精力都毫无收获,为此深受打击。
好在如今刘恒刚刚突破,暂时不用像以前那样太过担心关于寿命的困扰,心境颇为平和,就不怎么在意得失,才没有生出彻底放弃参悟圣卷的念头。
就这么乘船而行,路上曾遇到不少事情,好在敢在这将乱之世乘船远行之人,无论船家还是船客,都有些自保的本事。他们一路能拿钱买平安就凑钱撒出去,碰上硬茬也能守望相助,渐渐竟都结下了共患难的情谊,不断逢凶化吉,硬生生闯到了北胡与大夏边界上的永乾河上。
到了这里,很多人都能松一口气,心神不用那么紧绷了。
“要说就是百武和灵原附近最危险,在那些地界,游荡着太多亡命之徒,只要离开那一片地方,立马安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