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刘恒神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提及商家他只会想到一人,就是那个秘境中商家天才们所组方圆盟盟主,杜虚阁杜公子。
然而至今为止刘恒都还没搞明白,这杜虚阁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这是他一直没能解开的疑团。唯一比较确定的是,杜虚阁对他似乎并无恶意,此外再没有别的发现。
“听说大商商会的少东家,最近两年都在我十日城坐镇,这人应该也是少爷的朋友吧?”何伯笑呵呵问道。
“算是吧。”刘恒心神不属,含糊答应一句,忽然惊醒,“你说什么,大商商会少东家,这两年都在十日城坐镇?”
“是啊。”
何伯理所当然地道,随即又兴致勃勃地朝刘恒道:“这位少东家如此姿态,想必和少爷以前交情匪浅,既然少爷活着回来了,要不要和他见上一面?顺便把这好消息告诉他?”
“啊!”
刘恒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这,这个,暂且不急,毕竟我才回来不久,他们都还不知道我死而复生的事,我怕贸然过去惊吓了他,他们。况且现在诸事繁忙,等事情理顺一些,再去找他叙旧不迟。”
“这样啊。”何伯琢磨着,点头道:“是这么个理。”
刘恒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实则经过了燕归言的事情,对于杜虚阁,刘恒也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当下他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人,更是莫名地心生惧意,不太愿意面对。
因为那该死的燕归言,这些事情简直被搅成了一摊子乱账,剪不断理还乱,刘恒想起来就头疼,只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哪里还愿意自己送上门去自找麻烦?
何伯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这大商商会少东家,逢年过节总要送礼,原本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一概没有回应。如今既然知道他是少爷的朋友,那么这些年未免太过失礼,不然过段时间就是立秋了,开秋节我好生准备一份厚重回礼……”
刘恒听得心惊肉跳,正不知该如何打断,恰巧听到门外有亲卫高喊,“启禀将军,大四将军参见!”
刘恒如逢大赦,当即起身大步走到了帐前,很是热情地迎下大四,闹得大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正要找你呢。”
不等大四开口,刘恒开启禁制,取出了定国古冠,“思来想去,这东西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我真真承受不起。”
大四却没伸手接,四下看了一圈,径直道:“眼看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别的先不提,我只问将军一句,找着能托付的对象了吗?”
“这个。”
刘恒踟蹰,终是含糊道:“不是还有九天么?”
“将军真觉得九天时间,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变化?”自打昨夜开诚布公以后,大四说话变得十分直接,“这么听天由命,乞求外变而不求自己掌握,可不像是将军的风格。”
两人说话,让不知前因的何伯听得迷糊,朝刘恒疑惑望去。刘恒摆摆手,以示待会再跟他解释,随即正色道:“既然你说到这了,那我也说句实话。首先,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其次,我从未想过自己要走上这条路,也并没有为此做过任何准备,贸贸然答应下来,败了则罢,成了反倒害人害己。”
大四欲言又止,终是摇摇头,“看来我的确讲不来道理,还是让老白来和将军说吧,请将军暂开禁制。”
老白?白明泽也来了?
刘恒一怔,放开禁制恰好听到帐外亲卫又高喊道:“军需白卫官参见!”
这次不等刘恒起身相迎,白明泽率先走了进来,还没说话,朝大四轻叹露出无奈神色。
“我向来知道,将军志不在那宝座,只为保这一方城池而已。”此刻的白明泽,不再是谨言慎行的模样,转而目光逼人,声音清朗,“将军欲寻托付之人,无非期望假之以名,藉此谋求强盛己身,渡那圣争大劫之道,不知我可说错?”
“不错。”刘恒沉声道。
白明泽却摇头道:“可将军忘了,名不正而言不顺,如今名授他人,来日便是把柄。我只提一点,倘若来日朝廷或军部有命,使将军调任他处,将军当如何应对?”
刘恒怔住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时千头万绪,暂时又找不到解决的好办法,索性决定延后计议。
然而这真真是个极其棘手的问题,一旦发生,那么他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苦心经营的一切远赴他乡,要么……立起反旗,此外再无他法!
“再者,我等心有所念,倘若将军不能随了我们心愿,”白明泽垂首作揖,“那我等只能就此告辞,另投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