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郑芝龙交代完日后的安排,郑芝龙告退以后,刘恒才缓缓躺到了座椅上,一动也不想动。
他一身战力,如今却根本派不上丁点用场,每天的精力全都用在人和事上面,总觉得比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搏杀战还要疲惫。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也不喜欢费心在这些个上面,偏偏如今他又不得不这样,还得打起精神来,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这绝不是他想过的日子,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逼着他走到这一步,还得继续往前走,似乎看不到尽头。
“等撑过圣争大劫就好了。”
他这么安慰自己,很快重振精神,趁着暂时没事修炼起来。
提升军镇实力很重要,但个人修为也不能落下。
原本在他安排里,丁乐儿、米家三姐弟将会成为最强战力,做为支撑十日城度过圣争大劫的顶梁柱一般存在。这四人虽说实力还不算多强,却胜在潜力够强,远超十日城里的其他人,自然被当时自觉命不久矣的刘恒寄予厚望。
然而计划总没有变化快,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死而复生,同样没想到重新回到十日城,丁乐儿、米家三姐弟居然都没有像他所预期那样老老实实呆在城里。而今四人暂时寻不到踪迹,也没法子找出他们来,结果刘恒自己又回来了,他只能试试自己撑起原本留给四人的位置。
“可是,才师境二重。”
一想到这个,刘恒就不免苦笑。
圣争如酷夏,人在其中,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承受和适应。结果就是,哪怕刘恒只想着守护住自己珍爱的东西,他也不得不参与其中,和那些有志登顶的天才们成为注定的敌人。
还不提那些前辈,单说跟刘恒同辈的天才们,就让刘恒觉得压力如山。
朱克理虽被罚面壁思过,据传修为依旧一骑绝尘,早已成了货真价实的大师境强者。其余小石王、牛大、李冲霄,同样相继步入了大师境,乃至于曾经秘境封侯的那批最顶尖天才,要么也是成就大师境,要么就是即将破关,逐渐成为江湖上风云随动、万众瞩目的大人物。
刘恒曾经和他们就有一个境界的差距,随后又失去了两年时间,结果差距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缩减,反而拉得更大了。
饶是刘恒,都生出了无从追赶的颓然心情。
“唯有横练。”
如今的局势下,刘恒想要尽快提升修为,好像无论怎么看都只剩下一条路,就是集中全力修行横练功法。横练功法本没有问题,只是如果急于求成,那么便如烈火烧柴,越是精进勇猛,留下的麻烦就越多越大。这等于为自己将来制造麻烦,只求眼前得利,任谁都知道这如若饮鸩止渴,绝非良策。
然而,刘恒还能有什么法子?
他越来越清晰的预感到,此番圣争到来的速度和猛烈,将会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为了抵御这场避不开的大劫,便是明知饮鸩止渴,刘恒也只能闷头喝下去了。
只是从好多年开始,他就陷入这么身不由己的日子,好像上了一辆不由他掌控的狂奔马车,逼着他必须疯狂提升修为,根本不管他自己有什么想法,这种感觉总让刘恒异常气闷。
“不管了,一年以内,尽快晋升到武师巅峰。”刘恒边用杀生秘药擦拭全身,边大口灌饮,“看这样子,待到半个月后出兵时,我大概就能尝试突破到武师三重了。”
……
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正在商谈组成诛魔大盟的各大学派,据说被定为魔门的伯教亦在活动,于其中搅风搅雨,使得商谈事宜久久没有得出定论。这是一场天下瞩目的大戏,才是世间大多数人的焦点,而在大夏和北胡这边,更多人则关注进击的北胡大军。
就在这个时候,很少有人留意十日城这个小小军镇,它只在两国交锋地一个偏僻又不属于要冲的小角落,没人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十日城里面,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这一个多月来,城里城外忙碌非常,扩军依旧在进行,不断有新兵加入万羽卫。
或者按照将士的数量来说,应该叫做万羽军才更准确了。
原定十万兵数,时至今日招到了九万余,还未满员,操练新兵的事宜却已经开始一个来月了,甚至于超过万数新兵都已练出了气血。当然,就算练出气血来,还是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哪怕这万数新兵集结成战阵,再由强者主阵,也招不出威力多强的战相。
万数生境一重的武者气血聚集到一块,还顶不上一个夫境巅峰的武者,顶多气息更磅礴些罢了。由一个师境强者主阵,或许能招出高过自身一重小境界的战相,若是由一个大武师境强者主阵,那招出的战阵血相估摸着和他境界相仿,甚至连一重小境界的战力都提升不了。
“再过一个多月,算是勉强能派去守城,真正想拉出去溜溜,至少还得一年半载。”看着扩建数倍的营地里,处处新兵们修炼的场面,胡少八摇摇头,“这还是靠着将军拿出的《百草入道功》,否则至少两年。”
旁边大四听后无动于衷,转而又问边上的黄安,“胡骑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反正胡骑自打前几天在洪洞城下吃了亏,就一直传出欲退的消息,结果到现在还没见动静。”黄安无奈道。
大四点头表示听到,“反正多盯紧了那边的消息,一旦胡骑退兵,就该我们出征了。”
出征!
即便早有准备,可这词一出来,众人还是心神大振。
“由新兵带新兵,你带着老兵去潇洒,也就是你这缺德货能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来了。”闻言,胡少八就不满道。
大四一挑眉,“准确来说,是修炼出气血的新兵带领没修出气血的新兵继续修炼,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这不是信任你么?”
“你就是说得好听!”胡少八重重哼了声,“给我听好咯!也就这一次,以后甭想再诓我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