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兰嘟着嘴道:“谁说的,该歇息还是得歇息嘛,磨刀还不误砍柴功呢!刘石和何陆哥哥们都说了,您可是这城里最重要的铁匠大师呢,这里许多学徒一起干活,哪里就缺你这一时半刻呢?还是出去放松一下,外面大家闹得可开心了呢。”
杜铁匠笑道:“这话说得是没错啊,可是我这身子骨,自己心里清楚,这模样,不是歇歇就能好些的了,我要趁着人还硬朗,把这身手艺拿出来做个样品,叫徒弟们能学会,而且啊,一个人是否快活,不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而是心里喜不喜欢,离开了这锻炉旁那,我心里就空落落的,慌得难受那。”
李桂兰有些失望,又好像有些懂了,喃喃地念道:“一个人是否快活,不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怪不得我这里也空落落的呢。”然后大声说:
“那就辛苦杜爷爷继续在这儿忙活了,孙茂大夫医术治不到的地方,刘石哥哥的运功治疗也很生气的,说不定就会有奇效呢,回头我就让他过来一趟,我先走了哦!”
然后就逃难一般跑出了铁匠铺,心里却感觉越来越空了,总觉得什么都不对劲,左转右转时,就想去找何陆聊天,可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知道这时候是绝不该找他倾诉的,突然看到陆芳妤也一个人在闲逛。
嘿,有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想法爬上了这位机灵少女的小脑袋,她迎面朝陆芳妤走了过去。
陆芳妤对她一副贼兮兮凑过来的样子多少有几分警惕,虽然某些方面她觉得自己优势很大,但是在这丫头面前她没少吃亏(主要是数学方面),还没靠近就用十足冷静的语气问道:“咦?桂兰妹子,有什么事么?”
李桂兰嘻嘻笑道:“陆姐姐呀,这全城上下都喜气洋洋的,你不和他们去玩,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嘛。”
陆芳妤小心地说:“挺好的呀,大家都玩得可开心了,就是陆家族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没我什么事了,又感觉没什么适合我们女孩子玩的东西,那踢毽子什么的又太幼稚了,才躲出来透透气啦。”
李桂兰靠近她说:“陆姐姐可真巧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呀,你说咱们从到那边群山开始,这一年多来,哪儿玩过一星半点女孩子该玩的东西嘛,你说是不是?”
陆芳妤狐疑地问道:“桂兰妹子你别打哑谜了,有什么话明说吧,你这样子教我可慌了。”
李桂兰笑道:“你也知道,这城里大家都玩的开开心心,热火朝天,暂时也没咱们什么事做嘛,而刘石哥哥说临安城里有个大人物请他去那边谈生意,还专门挑这除夕之夜,你觉得他在那里会有什么事情?”
陆芳妤道:“这不好说吧,刘石的事情可多了,城里就他东奔西跑最忙的了,我哪能知道人家有什么事情嘛。”
李桂兰斜眼一笑道:“才不是那,我偷偷从老胡他们带来的信息里得知,为了庆祝今年临安陪都初定,皇上龙颜大悦,下令放灯庆祝,为了赏玩花灯是连元宵都等不得了,就明天除夕之夜开始,要放灯三天,与民同乐呢!”
陆芳妤道:“不是吧,这节骨眼而那刘石还有空跑去临安去玩乐?城里虽说也没正事,却啥时候也没法真正闲下来啊,这地方乐子也这么多,有必要去那儿玩么?”
李桂兰笑道:“你想啊,他这一去,肯定是玩得流连忘返,几天都不知道回来了,那咱们在这里这几天也是无聊,不如就偷偷地也去一趟,好好给他一个惊吓如何?”
陆芳妤说:“你是想说要去给他一个惊喜吧,不过这样也好呢,我陆家多少也算得是大户,可活到这么大,也没去过那什么特别大的城市呢,听说皇帝家里的屋全都是用几十两一根的硬木造的呢,不趁此时间去看看,只怕以后都难有机会了。”
李桂兰笑嘻嘻地说:“那感情好了,是我一个人也不敢过去,有陆姐姐这身功夫啊,区区一个临安也不在话下,就怕给人知道了出不去,咱们这就偷偷过去吧。”
陆芳妤道:“那可不行,人家可是过年又放灯呢,你穿这么土气去玩,一眼就穿帮了,随便都看得出来不是大城里的百姓呢,跟我来吧,我箱子里,倒还有几套像模像样的服饰,为你打扮一下才动身吧。”
她不由分说拉起李桂兰就往家里跑,翻出几套华贵些的衣服,比一比大小,拣两套合身的就装进包里,两人就鬼鬼祟祟出城,直奔苏州那边的长江渡口去了。
这话说到这儿,以她们两人在城里的身份,光明正大迈开脚要去哪儿,也不会有人多事过问,可是这一去,出城遇岗到底没有经验,都有些躲躲闪闪的,就引起哨兵注意了,人家当面也不敢拦她盘她,私地里立刻一骑探马跑到了何陆身边。
“嗯?这两个家伙作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出城了?朝东一直去了?这时候又没甚大事,她们何必要那样做作?”聪明如何陆,也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
陆友七道:“这两人那,都和刘福旺牵扯不清,莫非是听说刘石去了临安过除夕,放心不下,就跑过去找他了?”
何陆笑道:“那时候刘石一人下山去面对千军万马,也没见这两丫头多心过,这次不知道又在怕什么,不过那临安城中,到底也是敌人的巢穴,不比龙潭虎穴安全,反正这里暂时也没甚大事,你就跟过去看看情况吧,那里也有咱们的人,如遇突发情况,也好接应。”
陆友七笑道:“这事我倒放得下心,却没甚么大不了,只是听说那地方除夕玩灯,在这大宋陪都,必然十分别致,不去却亏了,我这就动身,这边就累你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