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以手扶额,喃喃自语道:“陆芳妤……对,这丫头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对劲了,我老早就注意了,可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鬼东西,居然没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真是罪过了……”
陆友七道:“什么时候,还不是你们那次从临安回来的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去那个妖女幽会!如果女兵初战就主将阵亡,那会带来多大的影响?虽然当时她说没事了,但是依然是一副迟钝的模样。”
何陆摇摇头说:“这丫头也真是,不过这事我们还真不懂,现在你怎么看?”
刘石说:“怎么看?怎么看也不对劲啊,这事我解释过,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这……算了,抽空让桂兰去和她说说,我记得这家伙虽然横,还是挺怕桂兰的。”
一时间大家就静了下来,何陆问道:“因为金人犯境,这半年很多事情都受到了影响,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城内外的生产如何了,说实话,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要吃饭,又被金人骚扰不小,我还真有些担心呢。”
陆友七道:“有时间担心,咱们一同去看一看吧,那些贼反复骚扰,造成的影响不小,但是击败金人后大家自信多了,后面做事也积极多了,按照之前的计划,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就要将这些田地分派出去,让他们真正做土地的主人呢。”
刘石道:“说起来,就算土地分了出去,我们的耕种模式也不是一家就能种一片的,最少要几户人家分工合作,有人犁地有人灌溉才能稳当,别说,几个月了没下地,还真想去干活呢!”
何陆道:“别瞎想别的,你还是将你那团乱麻般的事情想办法解决了才说!”
这一行人就出门上马,准备去观察耕战城开辟出来的田地,而无巧不成书,就在这天,一名穿着粗布短衫,带着斗笠,背着一柄宝刀的不速之客,光临了耕战城数千顷的耕地。
“老丈,这庄稼长势真不错呢,这一片都是您家的土地么?”一开口,听声音居然是个少年人。
“咳,年轻人说笑了,我老儿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开得了这么大一片土地!”老人家乐呵呵地回答他。
“这样啊,那这土地是谁家的,你们都是请来的佃户么,这么好的长势,一季下来能分到多少粮?”
老人家笑道:“哪有谁家的,我们这么多人,耕的都是城里的地,产的全是城里的粮,有人做饭的,保管都有吃,要分粮做什么?”
把斗笠抬起,露出了沈裕民那张脸:“什么?那岂不是,你们这么多人,在帮这个城池白干苦力?这也太黑心了吧。”
老人不解地说:“这地方按照他们的方法耕种,每个人都能打理更多土地,出更高的产量哩,我们这辈子都是靠天吃饭,经常挨饿的,这时候人人都能吃得饱饭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如何就是黑心了呢?”
“这样啊,那抱歉了哦,打扰了,告辞。”沈裕民不想再说下去了,这城里的主人,利用这些百姓一直以来都穷困的处境,让这些人白白为他们做牛做马,没有半个子的保障,和北边那些强制控制人们干苦力的恶徒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更加卑鄙、狡猾了一些好吗?
那些人还跟我说,百姓活命的希望就在这里?他解救出来,送到泸州城的百姓,还有相当一批都迁到这里来了,到头来,不还是被人驱使、奴役?一股无名之火腾腾升起,他感觉从没有这么愤怒过!
正怒火上涌,就看个骑马的人走进田间,不时和这些忙碌不休的人在说些什么,看那样子,还挺受欢迎的呢,他路过一名正在忙碌的农民身旁,问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那农民头也不抬就答道:“他们就是这耕战城的头儿啊,那个骑黑马的就是城主刘石呢。”
刘石!自从打伤了他,被常效章陷害以后,他有几次想找这个可能和自己有类似经历的人,却不想人都完全变了个样,集中精神望过去才发现,眉眼和鼻子是有几分像,可身材那是猿臂狼腰,威武雄壮,完全变了个人!
能在这么短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同类了,他脸色更黑了,拥有系统的穿越者,不凭自己的优势行侠壮义,居然在此用奸计奴役百姓,牟取暴利!当初那一掌怎么没打死你?
虎着脸他手摸到了刀柄,就朝那些人走了过去。
愤怒和怒其不争,让他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可是再走近一些,他突然发现,那人身边两匹马上,坐着的不正是常盛双陆,何陆、陆友七吗?这两人怎么会和这个混蛋混在了一起?古道热肠的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几乎就要一个箭步上前,来一刀山岗醉打虎,将这些混蛋一刀两段,但是神差鬼使的,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梁道长那句话:“遇事皆三思、恩仇莫快意!”
也许,他们另有苦衷?硬生生刹住出刀的动作,他的手离开了刀柄,打下斗笠,快步走向了正在和农民探讨这些作物种植之道的那几个人。
“刘石、何陆、陆友七!”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沙哑的声音,从沈裕民嗓子里传了出来,他一步一步走近了那几人。
“沈……裕民!”何陆和陆友七都是欢喜惊叫起来,张开双臂跑过去就要拥抱他。
而刘石想找他也很久了,但是他并没有和沈裕民那么好的关系,回忆一下,穿越以后,全武馆和他最谈不来的人,还就是眼前这个刺头,而且他现在的脸色,显然不是老友相逢该有的样子。
但是刘石心中也是高兴无比,呼地翻下马就叫道:“沈裕民!终于找到你了,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