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在淮城里,江北数城的文官们再次聚在了一起,其中胡大人和马大人来回踱步,脚下都走出残影了,那一个叫着急。
其他人也如同失了魂一样不知所措,唯独看上去老成稳重的张大人,表情较正常,但突然间也好像被那密集的踱步声搞烦了,一拍桌子叫道:“走什么走,走就能解决问题吗?吕源大人说了会过来,不能等他来再说?”
胡大人说:“唉,我何尝不知这般是没用的呢?只是我这腿,实在是停不住,这心里啊,慌啊!”
其他人也一同哀嚎起来:“是啊,是啊,我等也是实在放不下这颗心来啊。”
张大人摇摇头说:“咱们这许多城周边的地都荒了,就剩少数恋土的乡民不曾走,数千顷良田收不到半点粮,老夫何尝不急?只是……”
说着他也说不下去了,这城里变不出粮食出来,那边那些不肯同耕战城离去的都是些老弱百姓,就靠他们那点收成,哪怕把他们人吃了也不够一个城池顶几天!
这时候他们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起来一同想办法,结果江北这些城池除了海州和扬州外,都没种多少地,他们不归大宋朝廷管已经许久了,这边也不能过江向赵宋讨粮,那边大金更加不会管,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把他们的老熟人吕源叫过来商量对策。
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连屋顶和横梁都会被感染落泪,好在扬州的吕源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半个时辰后就在一位心急如焚的官员带领下走了进来。
吕源一走入这大厅就抱拳道:“诸位看来已经久等了?对不住的狠,对不住的很那!吕某有些许事物耽搁了,出发晚了一些,这才迟了些日子才到来呢。”
张大人想弹簧一般冲椅子上绷直,连忙说:“哪里,哪里!不晚,不晚,吕公来了,就是我们的大救星那!”
吕源连忙说:“张大人哪儿的话,这吕某一个后生辈哪里当得起?不过话说回来,各位大人都是才高八斗、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今天竟这般抬举小弟,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张大人一时语塞,脑子里准备了无数的说辞,竟然说不出口,那胡大人便开门见山地说:“我等呢,这半年来只顾着治理城池里边,那外边的事却不曾关注,如今各城外那些种地的泥腿子佃户,是一个都不见了,这秋收收不上粮,全城的民生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群混蛋还知道城里的民生?吕源忍住骂人的欲望,故作惊异地问道:“什么!竟有此事?当时金人退了兵,我们城池各归自主,不归他们管时,耕战城的人就三番五次到处扰民,将百姓人口全迁了走,你们居然一直不知?”
胡大人张口结舌:“啊这……”
马大人连忙堆笑道:“这事是我们的不是了,可是自古文人管政武人管外,哪有我们文官去关注那些事的?关于他们迁民的事情我们是有说知,可落叶归根那,哪知道他们居然真就全部迁走了,唉。”
如今你们那里是被排挤的半个武人也没有了,种地百姓也都迁去别处了,就这样还抱着文官的高高在上不放啊?吕源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就算这事没错吧,但人还是要吃饭的嘛,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考虑了对策没?”